上课铃声刚敲响,各个班的体委便有序带着班级队伍依次走进操场。
初三一班的体委是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这才初三,就已经比梁树还要高一头了,“报告老师,初三一班集合完毕,应到45人,实到45人!”他的声音洪亮有力。
“好,归队!”
望着一排排嫩得能掐出水似的面孔,时隔多年,梁树仿佛又找回了学生时代的蓬勃生气。
悄咪咪看了两眼不远处别的老师在干什么,他也照着葫芦画瓢,先带着学生们做热身运动,然后再让他们围着操场跑两圈。
拥挤的队列呈前后左右散开的时候,梁树在队伍最末尾搜寻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十四五岁的少年,身高骨架都日渐挺拔,眉眼轮廓间虽难掩青涩,却也开始变得棱角分明,英气逼人。
喻岭没有像某些进入青春期的男生那样叛逆耍帅,故意不穿校服和老师对着干,而是和大多数人一样身穿样式单调的校服,外套里面的短袖制服纽扣也规规矩矩地扣着。
尽管如此,他依然是特立独行的,和周围的人似乎不在同一频道上。梁树注意到,他旁边的同学或多或少都有在和身侧的人小声说话或者用眼神交流,唯独他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和别人交谈过,连眼神也未偏移半分。
他的目光呈失焦状态,看似在认真地盯着某处,实则什么也没看。
这样的男生放到哪里都很惹眼,也很容易被人孤立。
梁树隐隐有些担心,照喻岭那种性格,很难和别人相处得来。
更让他心惊的是,目光落在喻岭脸上时,他注意到喻岭的左脸颧骨处有块淤青。
那块淤青原本并不显眼,却因为他过分白皙的肤色而显得有些骇人。
这是被同学打了?!梁树差点要直接把喻岭从队伍中叫出来,还好及时克制住了。
看起来下手不轻,总不可能是女同学吧?
目光逡巡一周,梁树果然发现了另一个站在最后排的男生。
他和喻岭的站位一个在最左,一个在最右,遥遥两端,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像是故意有人把他们隔开一样。
男生眼神阴郁,脸上同样挂了彩,似乎比喻岭的还要严重一些。
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正处在青春期,激素分泌旺盛,不擅长周旋,处理问题的方式通常简单粗暴,能动手就绝不吵吵。
不过既然两个人都来上课了,可能问题也没那么严重,没准只是一些小摩擦。梁树心里这么想着,准备等下了课再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别的同学。
热身加锻炼一共用了不到半节课,剩下的时候留给学生们自由活动。
梁树说完解散之后,学生们便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在运动场的各个角落玩起来。女生多半围坐在草坪上晒太阳聊天,或者去小卖部买零食,而男生则去了旁边的篮球场、排球场打球。
喻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