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兄周正启二0一四年五月一日”
江里盯着这位顾玉港的生卒年月,联想到2014年五一节期间,离开老家多年的江海军说要回江陵一趟。
那一次,他看起来沧桑衰老,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灰心。
想来是得到了顾玉港离世的消息,然后偷偷回来看了一眼。
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里再次看了一眼立碑人,是亡者的朋友,并不是妻子或者子女之类的家人。
江里心中顿时风起云涌。
为江海军与顾玉港这隔了生与死的遗憾。
他们再也无法将心事诉诸于口,一切都被时光掩藏,从此飘散在风里。
江里叫住那位还在朝前走的销售,哑着嗓子说:“你好,我就买这个附近的,不用选了。”
江里麻利地交了钱,和墓园约定次日下葬。
四天以后,江里订的墓碑被加急刻好,让他赶上了头七的祭拜。
头七那天,江里和盛千陵一袭黑衣,静静地站在石碑前鞠躬。
鞠完躬,江里跪下去,给父亲磕了三个重重的头。
他拆开一瓶茅台酒,扬起来洒在碑前的土壤里,说:“老头,这是好酒,你别浪费了。”
拜完江海军,江里又去顾玉港墓碑前鞠躬倒酒。
他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盯着「顾玉港」三个字出神。
风吹过,拂起石碑上「江海军」三个字字缝里的细小灰尘。
扬一扬,轻飘飘的,飞向顾玉港墓碑的方向。
日光升至半空,暖暖地环抱着整个墓园。
三月底。
天气晴朗,满园花香。
作者有话说:
对于「军港之夜」cp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第77章 【第二更】盛千陵的这六年。
处理完江海军的后事, 江里骤然陷入清闲里。
不必再去疗养院,不需要再跑出去进货,店里也有手脚麻利的姚婷守着, 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这天早上起来, 他闲得发慌,又把整栋原本就很干净的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房间已经被盛千陵看过,他懒得再藏, 把那支波茨杆取出来, 挂在天花板角落的吊杆器上,然后把一满罐棒棒糖摆在床头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盛千陵洗漱完,从浴室方向走过来,站在门口看江里,又看看球杆和糖罐。
“江里,”盛千陵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江里没什么兴致,淡淡「嗯」一声,继续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