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沈苫还是把自己备忘录里的那半阙诗用便利贴留在了秦峥的冰箱门上。
他第一次写的诗,送给唯一一个被允许吻过自己的人。
尽管这两个“第一”与“唯一”,对方永远都不会知道。
生活中的仪式感不过如此。
暖洋洋的春天,做过爱的身体,在去往冰岛的路上,一个叫沈苫的男人决定去死。
今日春风和暖,江城的天气意外得非常好,沈苫背着行李包走下出租车,耳机里是一首《梦特别娇》。他懒散地眯了眯眼,心里为接下来的旅途雀跃不已,但就在下一秒,他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在几步之远的前方,有个身着黑色套头卫衣的熟人正倚在越野车头,看起来与杀伐果断的集团少爷毫无关系,倒更像是个桀骜不驯的稚嫩高中生——校草级别的那种。
而此刻,校草没什么表情地垂首叼着未点燃的烟,似是察觉到某人的目光,他漫不经心地缓缓抬起眼皮,视线落在沈苫身上,失焦的眸光瞬间锐利地定住。
一如66号公路初见。
但这一次,不再漫无目的的秦峥站在路的尽头,是在等他。
第3章 Ch3 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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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达佩斯的华人多聚集在位于铁路、街道、破旧仓库和工厂之间的四虎市场,这里像是一个时空错位的义乌小商品集散地,弧形的铁皮棚下,到处都是来自中国的东方面孔和廉价手工艺品。
沈苫在穿行于拥挤喧闹的人流中时就意识到自己大约是在做梦——上个世纪,数不清的东方快车曾载着无数华人对未来的向往穿越西伯利亚来到匈牙利扎根、发芽,四散到欧洲各处开花,但几乎可以算作这场西行“淘金”发源地的四虎市场却早在沈苫离家之前就日益衰败,最终被匈牙利国家铁路局清空回收。
眼前陌生的一切熙攘风景,完全来自于书中的描述和沈苫听过的人们对于过往的回忆。
哦,对,这个时候他还不叫沈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