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咙上,积在胸腔,想一捧而出,可只是颤抖着说:“对不起。”
他三年前就该说的,他第一次觉得,这三个字是多么轻贱,说出来或者没说出来,都会让谢松林发笑吧。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没怪你,我只是恨你不来看我。”谢松林背对着他,声音也早就哽咽。
“林越…你真狠啊,你知道我第一句话是什么吗,我第一句话是问你在哪,你呢,抛下我个残废就走了。”
林越心里绞痛,他愣站在门口,完全迷失了视线和方向,谢松林的声音断断续续被他听清楚。
泪珠不受控制地流下,他不敢看谢松林的腿,他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嘴里说着对不起。
他能接受自己默认谢松林恨的一切。
“因为你活着,我才活着,我要让你记着……林越,你欠我一辈子。”
这就是一道没有解法的死命题,甚至可以说都算不上命题。
命题永远是摆在那里的,横竖他就是命题,可人跟人之间的情感不同,它摆在那里,它是所有爱恨怨仇的杂糅体。
……
“咔,一遍过!”
顾璟一垂着头,很快一道宽大的身影覆了下来。
宋濯说:“我安装了假肢,练习了三年,现在跑跳随意,所以,亲爱的,你要不要摸一摸我机械的小腿肌肉?”
顾璟一被自己的吞咽口水呛到了,更主要的是宋濯的话,他咳嗽得脸颊通红。
宋濯给他顺背:“咳嗽好,比哭好点儿。”
顾璟一今天哭了太多场了,从开头哭到尾,眼睛都肿了。
宋濯低声问他:“要不要接吻,宝贝儿?”
片场都是人,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他们跑到了后面还没装修的,并且看着有些破的楼道里。
本来是漆黑一片,可是随着急促的脚踏声,声控灯猛然亮了。
顾璟一被宋濯抵在墙上。
他们脚底下是各种各样地花样装修广告,墙上也是如此。
两个人眼睛里都是急切的欲望,顾璟一那双桃花眼现在还挂着泪珠,嘴唇抿着。
很勾人。
宋濯望着他,总感觉这人是故意勾他。
他双手抓着顾璟一的腰窝,开始轻轻地温柔地去亲吻今天有点儿消极情绪的他。
接吻的声音很轻,是在缓解情绪的慰藉感,他们两个人安然地在一隅空间里触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