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从前与魔族交际仅限于与巫盐交手,对魔族也一知半解,只知他们生得异族模样,便自认起源于梵文神话中的波旬魔王,以魔帝为尊,现下统治与凡间帝王倒有些相似。
听闻侍女所言,又见她魔族面貌,宋沅只觉如鲠在喉。
在魔族地界,这些侍从自然为巫盐明里暗里说好话,知晓人族看重贞操名节,言谈间还要特地提及殿下不好女色。
宋沅不快,只淡声道:“问什么便答什么,不必加上那些,巫盐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我不知?”
魔族侍女不敢接这话,望他一眼便垂下头噤声。
宋沅不食魔界五谷,更厌恶那些掠来还沾着血的珍宝,他是在天心宗的属地被掠走的,此事涉及二宗颜面,天心宗若不救他,难以给天下交代。
仙魔二道已多年不曾兴起战伐,他不相信魔族愿为巫盐这点龌龊贸然开战。
他一直在等巫盐来见他,开些条件之类的,哪怕是策反他呢。
其实宋沅现在也难以完全相信巫盐那些胡话,如侍女所说,巫盐在他印象中,并非为美色所迷之人。
宋沅也不觉着自己有什么美色。
一切大抵是从他言说自己已有丈夫开始的,宋沅左思右想,明了此人不过是不想叫他好过罢了。
为了魔族的一句胡话猜疑自己的旧友,宋沅又不是犯了癔症。
除去佛修,哪个宗门的人不是幼时便受掌教教诲,魔族天生残忍暴戾,本性薄凉,过往前辈血淋淋的先例都是证明,魔族绝计不可信任。
后来他在终日无聊等待中也明了了,巫盐不会来见他。
无论他怎样问询,问询何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三皇子殿下俗务繁忙,三皇子殿下有要事在身。
后来连他身边的侍女也少了。
不过有一位面上有三道红纹的侍女倒一直在他身边侍候,因此不免被他也套了些话出来,诸如四皇子殿下回到魔界,三皇子殿下原先唾手可得的皇位霎时多了一有力竞争对象,近日才会如此繁忙。
“四皇子?魔界还有四皇子么?”
名唤霓匙的侍女低着头,犹豫片刻才答道:“是的,四皇子殿下...乃是陛下早年间与人族女子所诞,一直在人族生活,前几日才回到魔界。”
“人族?”宋沅有些疑惑,他印象中仙魔势同水火,魔族对凡人更是不屑一顾,“他母亲是人族修士?”
似乎是不欲多说,霓匙吞吞吐吐地道:“嗯...”
“我记得,你们魔族对魔脉相当看重...魔脉低微便是低等魔族...”宋沅问道,“有人族血脉的四皇子如何能得皇位呢?”
言及四皇子身份,霓匙神色似乎更紧张了些:“这...当然是不一样的,四皇子无论如何也是陛下血脉,陛下对他也很是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