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脸上有着疑惑。于他,何尝不是一样的虚实难分?
她点头,眼眶一热,泪水再度冲破了眼眶。经历了生死,有太多委屈和心酸横在心口,如今彼此重逢,反而让她说不出话来。
他伸手摸上了她的脸,皮肤上传来的温度令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在颤抖,眼中闪烁出欣喜若狂的光芒,她的出现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简直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有太多委屈要倾诉,有太多心结等着解开,大惊、大怒、大喜、大悲,一时都蜂拥而来。一下子情绪落差太大,只觉一颗心呯呯直跳,似乎就要跳出了胸腔。大病初愈,本就身弱体虚,再加上连日来受到的刺激,一口气喘不过来,眼前一黑,晕倒了。
见她脚软摔下去,鲁道夫急忙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他伸手拂开她额头的碎发,苍白的容颜上泪痕交错,好不可怜,看得他心都痛了。也不管自己正在执行命令中,索性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自己的军车走去。
将两人的互动看着眼里,弗里茨浑身不舒服,他甚至有这样一种感觉,仿佛自己的某样宝贝就要被人抢走了。他弗里茨是什么人?如此任意妄为、狂野无形的一个人,怎么允许有人明目张胆地动他的东西?
于是,他几步追上去,气势汹汹地伸手按住鲁道夫的肩膀。
肩上无故一沉,鲁道夫下意识地回头,不料正好迎上对方的拳头。没料到这人这么野蛮会动粗,一下子躲避不及,被他打了个正着。
脸上刺痛,鲁道夫踉跄了几步,手劲一松,不得不放下微微。弗里茨见机一把拉过她,紧紧地锁进怀里,一双碧油油的绿眸满是防备地瞪向他,这模样像极了一头护食的野狼。那眼神清清楚楚地传递出一个讯息,这是我的私有物,你们谁碰我抽谁!
看见自己的上司莫名其妙地被打,连里的兄弟顿时围了上来,几挺机关枪毫不客气地指向弗里茨的脑袋。
一个出身贵族,一个出身贫农,两人的教养举止自然也是天壤之别。鲁道夫虽然心中恼火,却也不显示在脸上,伸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德军制服的男子,低声喝问,“你是谁?”
闻言,弗里茨挺直了背脊,毫不犹豫地报出了自己的军号。鲁道夫制服上的军衔比自己整整低了两级,所以他根本没将这个少尉放在眼里。
既然是同军战友,哪里来的敌意?而这人对林微微的态度,更是让他心生疑窦。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