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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纳吉(四)418(1 / 1)

 “孽障!孽障啊!”高礼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你是高家女儿,为何就不能为高家考虑考虑?” 高邦媛抬起头,眼神却冰得吓人,“我为他们考虑,他们何时为我考虑过?毒我害我,虐我苛待我时,父亲可曾护我?原是我未曾受过他们半点恩惠,反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我有用了,仍然抽骨扒皮,为奴为妾,这般亲人,非是亲人,而是仇人。女儿眷念父亲生我之恩,当然不敢仇恨父亲,却也对父亲生不出丝毫感激之情。” 高礼后退了两步,瞪大双眼,仿佛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满心凄凉,满心懊悔,满心愤怒。 他想咒骂一顿,但望着围过来的嬷嬷和婢女们,他又惧了怕了。望着这本该是他做主的院子,所有人却都不站在他这边……大嫂他们,也是吃他肉喝他血的。 他这一生,究竟在干什么? 扑通一声,高礼跌坐在地,一时狂癫大笑,一时捶胸大哭。 为首的嬷嬷冷喝道:“来人!将高先生扶进屋里,好生照顾!” 很快,高礼便被几个婢女和侍卫扶进了屋里。 嬷嬷又望向高氏母女,“二位是打算继续在这观礼,还是待我托人送二位回邹平?” 望着这些要杀人的眼神,高氏母女哪里还敢待在这里? 高云媛恶狠狠地瞪着高邦媛,眼神中满满的不甘和嫉恨,低语道:“娘,我们走!” 待她们离开这个院子,于可远走到俞白和俞占鳌面前,小声道:“派人盯着她们。” 俞占鳌小声问:“要不要直接做掉?” “还不是时候,这个高云媛不是省油的灯,有她在,将来搬倒东苑,也可趁势向严党和岐惠王泼一盆脏水。这条命,先让她自己保管着吧。” “好。” 俞白和俞占鳌匆匆去了。 但这道场并未撤掉,真正的大戏刚刚上演。 范志英开始设坛请神,将欲问的问题以朱砂笔写在纸上,不让众人看到。密封以后,以坛中火焚烧。 一群道士开始在坛前仗木剑挥舞,不停地烧符。 范志英高呼一声: “抵良辰集众仙,将玉篆遂同编。丝不断依从古,口相传各取阗。字金书谁敢悟,田丹诀我惟先。然水木火金土,一灵符便奏天!” 这是黄箓醮坛的设置,其后众道士列阵列、画符咒、燃灯火,奏仙乐、踏步虚,如玉帝传宣行大赦,仙童骑鹤下南昌,幽魂滞魄皆超度,一片吉祥欢畅的人神共舞之景。 这便是道教通神之景。 虽然皆是装神弄鬼之象,此刻大门敞开,门外的街道上依然是人满为患,人声鼎沸之中,百姓开始跪拜祈福。 他们显然是信了。 而百姓相信此事,他们筹谋的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大半。 道判魏志阳踏前一步,脚踩七星步道:“六月初吉,岐惠王公议荧惑犯尾宿,主稷山境灾,谣言鼎沸,将请师作蘸,问所费几何?” 范志英烧符,口诵“急急如律令”一番之后,仿佛有神仙降临,另有两个道士扶住丁字型木尺两段,在范志英手指的挥动下,木尺中间那向前伸出的一根棒端部有一下垂的木柱,这便是神仙之笔。 “神仙”用它在沙盘上写字。 范志英声调忽然变得高亢而嘹亮:“一物失所,犹怀不忍,况阖境乎?比年以来,民苦征役,公私交罄,我当以天中观住,尤以‘严’家行风作乱。” 道判魏志阳再问:“仙师之意,稷山县荧惑犯尾宿之象,乃‘严’家所作假象,非天公之警示?” 神仙之笔再次挥动。 众道士们开始行三叩九拜之大礼,唱诵道经。 一番过后,范志英唱诵道:“‘严’衰,岐惠落,荧惑将退数舍,我辈无复忧矣。” 众道士们俯首称赞,共诵念:“我方留意醮事,公等亦建此议,所谓好事不约而同也,今欲行‘严’衰岐惠落之事,公等诸家,但当殷勤。” 道判魏志阳又问:“天意未易度。仙师对众出是语,万一失期,能无招小人之訾邪?” 一番过后,范志英高呼:“欲衰严与岐惠,先落邹平高府之东,则无失期矣。” 言罢,范志英忽然倒地,道坛之上,狂风忽作,将香烟卷散,而三清神像完备无损,绽放光芒。 门外的百姓们看到这般景象,纷纷再次跪倒在地,不停地赞颂三清威严,同时回想着刚才醮事所议之事,一个个皆是诚惶诚恐。 稷山县挖出巨碑之事他们早有耳闻,对朝廷影响极深,甚至直接动摇了国本。 如今济南府众道士开道场醮国事,将矛头直指严党和岐惠王,且不论真假,起码算是对巨碑的一种解释。 道教以正统力证巨碑之伪。 而在巨碑出事之事,有大量佛教徒为其证真,这场舆论漩涡,再次将佛道二教卷入其中,甚至将倒严和倒岐惠王这两件天大的事,与倒邹平高府东苑划上等号,显然是清流们连同道教,借于可远和高邦媛婚事发起的一次全面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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