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也……”
他刚想说，他不知道蔡导会来，不然自然会留一天再走。
但在余光中，看到暖黄灯火下盯着食物出神的女孩，额前碎发被镀上一层淡金色，安稳乖巧，他又怕如果自己不在，她独自下了飞机后，要一个人去找那条寒冷漫长的通道。
“算了，那只能下次有机会再去见蔡导吧。”
他挂了电话，努力掩饰着低落坐到她对面，端起水杯问道：“你说的那个不想去的通告，具体是什么？”
暴露的写真集，虚假产品的广告代言，或者更严重，触犯法律底线的行为？
“蔡导的电影。”
“噗——”
陆榆年一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着。
他神情复杂道：“蔡导是指，蔡建生导演吗？”
“嗯。”
“那你经纪人，可能……也有点为你前途考虑？”
方法不对。但如果自己是经纪人，也不太可能会放弃这个机会从手里溜走。
脑中的两件事也一下子连道一起。
“那他今天下午是来找你的？”
“应该是。”对着他瞬间带上几分艳羡的目光，姜思思问道，“你很喜欢他？”
“嗯。他批评过我。”
好几年前，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国内排名最高的表演系，在学期间便影视邀约不断，却基本不接通告，专心学业。
直到毕了业，听闻蔡导的戏需要配角演员，他才准备万全去试镜。众人都觉得合适，唯独蔡导却没多看他一眼，只给他“太浅”的评语，留他孤零零地在舞台中央。
“但是，”原本应该是不堪的经历，他越回忆，神情却越憧憬向往起来，露出笑来：“他当时也只批评了我。”
回忆与眼前的画面重合，说实话，他有点……生气。
虽然知道不好，知道不应该干涉别人的想法和行为，但还是觉得生气。
不是为了这在旁人眼中确实显得有些不识货的行为，而是觉得她错过了一个珍贵的机会，也是自己一直努力争取却总也得不到的机会，却被搁置了。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劝姜思思，她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来证明她的意愿，自己没必要用“明白人”的身份指点迷津。
他快速地用过餐，回屋前道：“盘子放在水池里就好，回来我刷。”
姜思思注意到了他有些黯然的情绪，只点头称好。
“嗯，早点休息。”
他轻轻关上门，客厅显得空荡起来。
口中的美味和心中的苦闷仿佛两股势力，在她的躯体中对撞。
要不是任务，她也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