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甘心啊……”
“谁不是不甘心？”
三个人都意识到不对了，屏着呼吸，一时间，窗外的寂静弥漫到屋内，微弱的光打在三个人的脸上。
而手机上，主持人正在宣读颁奖词，一字一句，镜头扫过陆榆年的脸，但很快地，很快地划了过去。
*
傍晚很凉。
车开得不快，开车的是个当地的外国司机，陈思明坐在副驾驶位上，久久不言。
好不容易说了句话，就是句：“就是个配角奖，没什么厉害的。我们拍点好本子，直接冲一冲影帝多好。”
这次的情况特殊，但却是意料之外，合理之中。
评委会的票数只差一票。而其中有两个评委，在颁奖礼中途就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让亚洲黄种人不要凭政治正确混入欧洲的艺术影展”。
投票成了某种政治倾向的表露。
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种族歧视。
陆榆年的目光看着窗外的霓虹灯。
要是往常，他会尽量理性地对待这件事。评委的倾向性一直都是存在的。就例如奥斯卡的评委曾经多是白人中年男性，在评奖时就会倾向代表美国传统价值观的影片。
只要是人，就有倾向性。
尽管自己劝阻了罗西，他还是坚持帮自己发推和他们争吵，电影界并不是没人帮自己说话，没什么可低落的。
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
姜思思在看。是自己告诉她一定要看的。
她是半夜一点看的，在荒郊野外点着灯看的。
当时自己相信会拿奖。
相信可以在领奖台上表白，也相信这个奖项，可以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一点。看到她眼睛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些什么。
他发现自己有些怕见到她了。
但是不能逃避，等自己回了节目，还是想一想怎么办，怎么告诉她……
陈思明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继续安慰道：“……榆年，我知道你过不去，但总之，咱们继续好好拍戏，没有得不到的奖。正好那个公司硬塞给你的综艺黄了，也不用再录了。”
后视镜里，陆榆年终于抬头：“……什么？”
*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
姜思思在A市一家奢华的西餐厅等人。服务员穿着法式的装束，她观察了一下别的桌，上菜速度果然也非常慢，非常法式。
那天晚上之后，节目组很快地宣布对嘉宾暂时停录，送他们回了A市，但依旧没有和他们说真实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