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不必担心,输了绝不反悔。”
尹子濯看到药爷爷是想让自己下彩棋,不免有些紧张。他知道药爷爷跟霞儿过得不容易,这要输了怎么对得起他们?药爷爷不由分说地按他坐下。他说:“小哥,我跟霞儿去把蛇胆卖了,你在这里安心下,过会儿回来接你。老邱,你多费心了。”
大汉摆摆手说:“你走你的,钱留下就好。”
尹子濯从没在棋馆下过棋,更没有下过彩棋。在道场里,下彩棋是犯忌讳的,是对棋道的玷污。可是到了这个时代,他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有棋下就已经万幸了。棋馆里的气氛跟道场和赛场完全不同,在这里感觉不到棋道的庄严,大家下棋要么为消遣,要么为赢钱,大声喧嚷的、坐姿不端的、敲子拍桌的比比皆是。这种环境对棋手的集中力和心态的稳定性考验极大,可以说技术只占了一半的胜负,另外一半在于对环境的适应程度。
药爷爷一走,尹子濯的心理压力更大了。坐在棋枰前,他觉得对面似乎有一座黑塔压了过来,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
大汉一边抖腿一边说道:“小兄弟,你跟老罗下过了?”
尹子濯老老实实地说:“下了。”
“你赢了吧?”
尹子濯点点头。
大汉笑道:“这家伙老糊涂了,水平在这里只算末流,好久不敢跟我们挂彩了。赢了他不算什么,赢了我才算本事。我有个外号,叫‘震山虎’,敢跟我下彩棋的人可不多。老罗把你叫来下彩棋,这是要害你啊!”
这番咋呼在别人看来可能是虚张声势,可对尹子濯却产生了一种威慑作用。毕竟他初入棋馆,又在是在一个完全陌生年代里跟人打交道,涉世不深的一面就表现了出来。
两人猜完先,大汉拿了白棋。他还说了一句:“本来你第一次来下棋,应该让你拿白,可是挂了彩的棋我是一步不能让的,只好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