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莫,是越国的高门子弟。
“砰”的一声。
勺子扔到碗中,那碗粥被十七喝得干干净净。
十七推开梁嬿手臂,连带着将那空碗也一并推开,随后往下一缩,躺回床上将背影对着梁嬿。
梁嬿笑了笑,只觉原来男子别扭的模样是如此好玩,忍不住捉弄他,“十七,生闷气对伤口愈合不好呦~”
十七指尖泛白,紧紧攥住衣袖。
她每次说这种话,都不害臊么!
梁嬿没再逗他,出去后让尹况来换药,可不能让她的狐狸精伤口反反复复裂开。
翌日。
按照惯例,梁嬿今日要去宫中给太后请安。
太后乃梁嬿和少帝生母,虽年过四十,但仍风韵犹存,只是先帝驾崩后,她变得信佛,慈宁宫的装饰简朴素雅。
太后早晨刚礼佛完毕,梁嬿请安后便在慈元宫与太后共进早膳。
佛珠在太后手中不徐不慢转动,道:“听说摄政王昨日中风,这几日都在府中养病。”
看似是在闲聊,其实她早已知道这事是谁做的。
回到母亲身边,梁嬿不再是长公主府高高在上的强势姑娘,变得温顺乖巧。
梁嬿给母亲捏肩,回道:“如母后所想,是尹况替儿臣出气,给皇叔一个教训。”
太后拍拍梁嬿手背,把她拉到跟前来,语重心长道:“自从先帝驾崩,哀家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与陛下。如今摄政王手握重兵,随时都可在封地起势,你莫要将他惹急。”
梁嬿道:“母后安心,淼淼明白,淼淼有分寸。”
淼淼,是梁嬿的小名。
“你府上又招了名清客,你以为哀家不知?那男子是越国战俘,如今京城私下说你不是的人又要多了。”太后抚摸女儿面颊,眼中有泪,疼惜道:“哀家心疼你,哀家的宝贝女儿,不应该遭受这样的非议。”
“淼淼不在意,只要陛下安全,一切都是值得的。”梁嬿回了母亲一个笑容,宽慰道:“儿臣府上的幕僚母后也是知道的,他们只需动动手指头,摄政王就能一命呼呜。但儿臣想锻炼锻炼陛下,他才十七岁,这几年若是能应付摄政王,那往后这姜国的天下交给陛下治理,定是一派祥和,海晏河清。”
京城之人皆知长公主梁嬿不知检点,大肆寻俊男,将其抢到府中当清客。
殊不知,要当她府上的清客并不容易。
首先,他得有特长如梁嬿的眼。
尹况医术精湛,制毒解毒不在话下;路燚消息灵通,京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还有一人,琴艺高超,以琴音乱人心智,杀人于无形。
至于那个狐狸精,武功还不赖,眨眼功夫砍下摄政王的头颅,不在话下。
与母亲聊了大半日,梁嬿有些乏了,在慈元宫睡过午觉才回长公主府。
马车路过集市,变得闹哄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