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绪一手轻轻推我,一手端着碟子,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口齿不清地嚷嚷:“陈幸,快起床,我帮你把早饭都拿上来了。”
嘴上这么说,实际他吞了吞喉咙,又夹起一个小笼包塞进自己嘴里,而后继续催促。
我翻了个身躺平,还没适应屋内光线,不顾形象地狂皱脸孔,“才几点啊,白天不是没事么,我很困啊。”
“什么才几点,我爸都去公司了,全家就你还在做梦。”他弯下腰,夹着小笼递到我面前晃动,“你喜欢的蟹粉小笼,赶紧起来。”
我正在伸懒腰,刚嘴巴张开准备打哈欠,只听凌绪忽然蹦出一句“卧槽”,心中升起强烈的不详预感。
“噗——”
前后不到一秒,只觉有个白花花的东西直面扑来。面部被小笼砸中的瞬间,一股散发着蟹粉鲜味的液体几乎淌遍了我的五官,大有顺着脖子而下的迹象。
被小笼包临幸,这是何等的殊荣!
我内心大操,一下坐起身,连“草泥马”三个字都不足以表达此时崩溃的心情。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恼怒自己的词汇太过平乏!
“你他妈……”我骂了半天想不出用什么话来教训他,眼皮上糊着油腻的汤汁,欲哭无泪。
“我的锅我的锅,快去洗掉。”凌绪还算知道自己闯了祸,赶忙拉我去卫生间擦拭。
可惜这或许又是被神选中的一天。短短几步路因为他太着急,而我的视线被蟹粉蒙蔽,我一脚绊上床脚,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我愤恨地从地上爬起,推开他自己跑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猛冲,试图冲走被小笼包支配的耻辱。凌绪被我关在外面,不停敲门询问,吵得我在心里把他咒骂了千万遍。
每次倒霉,都必有他作陪。可能我上辈子是奸|杀他的仇人,老天爷才让我今生因他消耗所有运气。
当我把脸上的油水洗净后,砰得一声甩开门,凌绪站立在外满眼心虚地望着我。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就想亲手伺候你吃早饭。哇,哪知那只小笼这么激动,蹦得也太快了。”
他还想把责任推到小笼身上,被我抱臂几记眼刀唬得立马服软。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把碟子随手放在边上,抓着我苦兮兮地求饶,“要不你也丢我一个?”
我笑眯眯地回敬:“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你妈干嘛?”说着拔腿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