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
从镇子驶往省城的绿皮火车上。
程颂宁面色苍白,手里捧着一个从中间切了一半的葫芦碗。
巴掌大的脸快埋到碗里。
胃部像翻江倒海一般,刚上车的时候已经吐的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在倒酸水。
聂怀远陪在程颂宁身边,小心地扶着程颂宁的肩膀。
时不时的拍着程颂宁的后背。
“怀远,水,”
聂怀远听话把随身携带的水壶递给程颂宁。
程颂宁喝了一口,把口腔里残存的酸涩味吐到葫芦碗里。
等到口腔没有异味了,她才如释重负般抬起头。
“太难受了,”
聂怀远皱着眉头,关心道,
“颂宁,我记得从前你坐火车时没吐的像这般厉害过?”
程颂宁现在难受,小脾气也上来了。
她有气无力地瞪了聂怀远一眼。
“我从前坐火车,肚子里也没怀着孩子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孩子的特殊反应。
刚上绿皮火车后,程颂宁就对绿皮火车上的各种味道十分敏感。
长途跋涉的人身上带着的几天不洗漱的汗酸味儿。
空气不流通的闭塞感。
聂怀远给程颂宁和自己买的硬卧。
程颂宁坐在下铺的床上,半个身子依靠在聂怀远怀里。
程颂宁惨凄凄的想。
她上次吐成这样,还是从游乐场的大摆锤上下来。
她望了一眼火车外的景色。
从前的车马很慢。
绿皮火车算是比较快的交通工具。
可在程颂宁这个体会过发达交通的人的眼里。
绿皮火车还是太慢太慢了。
聂怀远赶着元宵节前坐火车去了趟省城。
在省城待了大约有一个星期,风尘仆仆的回来。
一个周的时间,聂怀远踩点儿了未来要上学的工农兵学校,还去程颂宁即将借读的卫校看了看。
在卫校和工农兵学校的中间,聂怀远租下了一处小院子。
租期定下了一年。
等他和程颂宁到了省城,就住在租来的院子里。
程颂宁,聂怀远,还有程益、代金玉,他们4个人搭伴儿一起从镇上坐火车。
程益和代金玉比较节约,他们买了火车硬座。
工农兵学员的入学证明很有含金量,聂怀远和程益拿着证明到火车站买车票时。
售票员对他俩的态度很好。
再听说聂怀远的需求后,二话不说给聂怀远选了两个相对的卧铺票。
他们走的这一天,正好是向红和于振邦结婚的前一天。
程颂宁在和村长辞别时,还到了向红的屋跟向红表达祝福。
向红很遗憾程颂宁不能参加自己的婚礼。
程颂宁笑了笑。
跟向红说以后有时间再聚。
林湘湘好像真的看开了。
最起码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伤感的情绪。
从过了年后,她全身心的把精力放在豆制品加工厂上。
她给豆制品加工厂提了几条硬性要求。
还改革了厂里的生产方式。
就像上次有粮婶子来她家抱怨的那样。
刚开始豆制品厂的工人还怨声载道,对于林湘湘指手画脚十分抗拒。
后来在林湘湘的改变下,厂子的单子慢慢增多。
加工厂里的反对声就变小了。
程颂宁窝在聂怀远的怀里胡思乱想。
看着火车窗外一直经过的植被和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