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然在县里见过不少千金,京中那些名门贵女也偶有交集,如今看眼前女子虽衣衫朴素,但双手纤细白嫩,唇红肤白气度不凡,似乎骨子里透着股矜贵,确实不像寻常百姓。
更别提昨日打架时的干脆利落,说不准还真同传闻中的仙门有点干系,若是真能替他解了这鬼患之难,到时候传入爹爹耳中,他的名声还能好一些。
想到此处,他脸上顿时堆起了笑意,抖抖衣袂道:“姑娘既早说如此,我怎会苛责姑娘,请,请!”
苏陌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二人口型,所以将对话听得七零八落的,如今见宁拂衣三言两语就说得秦啸然这般恭维,顿时不解。
“无妨,他看不懂手语,我们继续便是。”宁拂衣低头冲她比划。
她们继续往前,秦啸然屁颠颠地跟在苏陌身后,正想同她说什么,一旁的宁拂衣就已然拽了苏陌一把,二人顿时换了位置,让秦啸然扑了个空。
苏陌踉跄站稳,不明所以地抬头,蹙眉看向宁拂衣,宁拂衣则抬眼望着房梁,摸了摸高挺的鼻尖。
“无礼。”苏陌心里道,捏着衣袖加快了脚步。
这宅子确实大,三人又走了半炷香的时辰,苏陌才停下脚步,暗中冲宁拂衣打了手势。
“不见了。”
如今他们所在的是一个比外面更为杂乱的小院,铺地用的石砖已经裂缝交错,无数杂草从积年累月的尘土中冒出头,泥土的气息满溢在湿润的风中。
地上丢着生锈断裂的锄头斧子,一堆没有劈完的柴火沤烂发黑,上面长出了模样狰狞的蘑菇。
“怎么走到此处来了?这儿就是个劈柴烧炭的地界,应当没什么吧?”秦啸然浑身已经起了鸡皮疙瘩,摸着手臂说。
“哦?既没什么,你又为何瑟缩?”宁拂衣似乎总对他有意见,张口便毫不留情。
秦啸然本想还嘴,但还是忍住了,闷闷道:“我年幼时随着爹娘回镇上探亲,在祖宅住了一阵,到处跑着玩,就从前院偷跑到此处了。往后便没了记忆,只知晓带我的奶娘说我倒在角落里,回去便发了三日的高烧。”
“后来我爹就找人用符咒封了这个院子,只是如今年岁久了,长辈们也就淡忘了此事,当初的符咒也不知被风吹去了哪儿。”
苏陌盯着他的嘴唇看完后,转向宁拂衣:“应当就是这里,我虽看不见那东西了,但气味还在。”
“很重的血腥味。”她右手指尖放于左手手背,做出血液滴落的动作。
宁拂衣点点头,示意苏陌在原地站着,自己在院中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堆放箩筐的角落,随后拿起靠在墙上的钉耙,扬手把杂物都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