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笑嘻嘻:“夫人放心,天亮了他们能在车上歇息。”
顾馨之放心:“那就好。”
她以为是常规守夜,却发现,一路过去,她身边再没有离过人。
他们带着这么多人呢,至于吗?
不过,在专业问题上,她选择信任专业的人。
只是白日里行路,她就不再半道停车,在苍梧等人忧心忡忡的目光下,去那林子、树丛里方便了。
散步的时候,也只在驻扎地周围转转,绝不走远。
当然,她也没散几天。在这种没有水泥马路的时代,出门行走的都是土路,有时候甚至连路都没有,各种碎石草坡不一而论,即便顾馨之的马车经过改装布置,也被颠得不轻。
还不是一时半会,除了休息时候,其余时间基本都在颠。一天下来,连夏至、白露都有点撑不住,更不必说顾馨之。
每日要吐好几回,唬得苍梧等人都不敢赶路,速度越发慢,赶路的时间也愈发少,驻扎歇息的时间愈发长。
如此这般,足足走了十二天,一行人方进入深州,一个山多平地少、缺水少雨的穷州。
进了深州后,整个护卫队、货行的人仿佛更为谨慎戒备,一路巡逻不停。
顾馨之早就听谢慎礼介绍过一路的情况,对这个贼寇、流匪众多的州府颇有印象。
原本谢慎礼是想要到深州上任的,不过深州知府去岁新上任,短期内皇帝也不想换人,他才退而求次,选了铖州。
顾馨之当时还笑话他,是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专挑这种困难模式。
当时的谢慎礼毫不客气直接点头,道:“州州皆有难处,但富庶州府无需我去锦上添花。”言外之意,他比较想去雪中送炭。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想到书房里那一箱箱的县志资料,顾馨之感慨,拱手:“先生高义啊。”
谢慎礼无奈,将她的手拉过来,道:“在其位,谋其事罢了。”
顾馨之吐槽:“你这会儿还没在其位呢,万一皇上觉得你这个莽夫不懂这些,不让你去,看你怎么办?”
谢慎礼:“……”
顾馨之看着他无语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
“夫人,下去走走吗?”
顾馨之从回忆里出来,发现马车停了。
“怎么了?”
夏至笑答:“快入午,高护卫让停下扎营生火了。”
这么快了啊。顾馨之伸了个懒腰:“那我们下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