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赵羽在鲁勒浩特两耳未闻窗外事,此刻娜音巴雅尔方知,赵羽实是内明之人。
为漠北稳定计,杀人灭口不算什么,娜音巴雅尔就算会为之自愧,也不会犹豫分毫。但若影响到瘟疫的控制,与推漠北进火坑无异,便由不得娜音巴雅尔不三思了。
“可是你……难道就让我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受折磨?甚至可能会……”死吗?
娜音巴雅尔说不出口的“死”字,赵羽却猜得出来。
她安慰地对娜音巴雅尔笑了笑,“别担心,我不会死的。我这几天发现了,一下雨我身上就会疼,等天晴了就会好的。”
“真的?”
“真的。”
“是我不好,要是我一开始没有非要你假扮我的忽彦就好了。”娜音巴雅尔凝望着赵羽那双极力用笑意遮盖痛苦的琥珀色眼睛,又不是滋味地偏开了视线。她半扶赵羽的身体,动作越发柔和了起来,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娃娃。
拿漠北说事,不愁娜音巴雅尔不会松口,倒是娜音巴雅尔沉重的自责,让赵羽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殿下?”乌娅的声音适时的传进了帐内。
娜音巴雅尔知道,应该是领事官聚齐了,乌娅才来请她。只是赵羽的状况,让她着实无法安心离开。
赵羽听到乌娅的请示,也看出了娜音巴雅尔的为难。她松开娜音巴雅尔的手腕,身体往下滑去,“巴雅儿,你有事就快走吧,正好我想睡睡了,睡着了身上就不疼了。”
娜音巴雅尔知道赵羽行动更疼,一见赵羽动作,连忙帮忙把她放稳在了床上。
“殿下?”
乌娅以为娜音巴雅尔没听到,在帐外提高了音量。
“巴雅儿,去吧。”赵羽也催。娜音巴雅尔满满关心和不放心的样子,让她暖心之余,她也怕娜音巴雅尔会改主意非要给她找医生。
“那我走了?你睡吧,我等会再来。”
“不用,你安心忙自己的吧。你要是来得太多,让大家都知道我病了,却又不请大夫,会让人起疑心的。而且瘟疫是大事,你这个漠北一把手越上心,死的人越少。”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娜音巴雅尔抿唇为赵羽盖好被子,她攥紧赵羽的手书,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