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没有让赵秦多猜,她递出马头玉佩,道:“秦叔,想办法把这枚玉佩带给灵毓公主吧。回信我就不写了,带个口信就好。告诉她,‘各自珍重。’”
各自珍重?赵秦脸色大变,“公子,你是对小姐见怪了吗?小姐当年年轻气盛,乍然得知公子的身份,想要恩断义绝,也是人之常情。你看她这次的信,言辞恳挚,处处都在为公子考虑,公子何必……绝情。”
“秦叔有没有想过,这封信为什么要改变笔迹、假冒家信?”
“怕……牵连公子?”赵秦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赵羽不问,他一心惊喜去了,赵羽一问,他立刻想到了疑点,以至于说起话来自己都心虚。
“西武使团过几天就要到玉安了,这封信没有急事,如果灵毓公主在西武真的地位稳固,她大可让使团给我带信。两国已经讲和,灵毓公主又是推动议和的功臣,只要她不提曾经的婚约,完全可以明目张胆地与我联系。这样,也相当于直接替我撑腰。再不济,她也可以让使团私下联系我。可她偏偏化名易七,还改头换面,写了一封隐晦的家信,好像生怕被人劫信。谁能劫走西武储君的信呢?据我所知,灵毓公主促成华武和议,与西武和兴帝政见相左,父女俩有些貌合神离。”
“公子多虑了。小姐是西武储君,西武皇帝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他们父女俩有分歧,小姐将来也是西武皇帝。”
“皇家的事不是这么算的。和兴帝近期有扶持宗室的趋势,灵毓公主婚约生变,也极大地打击了她的实力。我如果是和兴帝,也不喜欢女儿和有妇之夫藕断丝连。灵毓公主与我联系,若是招惹了和兴帝的厌恶,也许会储位不保。”
“皇家……”赵秦踌躇片刻,心一横,直接说道,“如果和兴帝对唯一的亲女儿都能痛下狠手,公子身在大华皇家,更该早备退路呀!”
“我在宫中挺好,秦叔放心。”
君逸羽才回来时,赵秦不好和她说得太深,如今算是与君逸羽重新熟悉了,他也不用再多顾虑,既然开口了,他索性彻彻底底地打开天窗说亮话。“公子,别怪秦叔多嘴。我不是想说陛下的不是,只是将来的事难说。就算陛下和公子一直恩爱不渝,等皇子继位了,也不知是何情景,狡兔三窟,有备无患,才是万全之策。”
皇子继位?赵羽心一抽。她完全无法设想君天熙的死亡,仅仅是隐晦地把君天熙和“死”字放在一起,她就像抽空了全身的精气。
“公子怎么了?!”看到君逸羽脸色惨白,赵秦关心地冲到了她身边。
“没事。”赵羽摇手拒绝了赵秦的搀扶,缓了缓神,道,“灵毓公主如果自身难保,我就算去投奔她,也只是两个人一起倒霉。”
“公子……别是留下病根了吧?”赵秦的关注点显然还在君逸羽的身体上。
赵羽本想否认,心思一转,点头道:“是有一点病根。所以我未必比陛下长寿,秦叔不用为我操心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