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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第 132 章 全文完131(1 / 2)

沈掌门, 全名沈隆。

他是振阳派的掌门,代掌门潘文启的师祖,也是孙老祖口中的师兄。

之前祝微生就听人说,沈隆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前露过面, 好多年前起, 振阳派里的一应事务就已经是潘文启在打理了。

如今这久不露面的沈掌门,竟然藏在这山林深处, 住在由恶鬼充当打手, 由凶悍骷髅守卫的,周围满是鬼气的木屋里。

再迟钝的人, 在这样的场景里都感觉出了不对。栗鹤风迟疑着退回去,跟走进来的祝微生并排站着。

沈隆闭着的眼睛慢慢张开。

孙老祖死的时候已经一百二十多岁,沈隆年纪比孙老祖还要大些。他瘦得吓人,一张脸几乎只搭着一层皮,看上去和守门的骷髅差不太多。

看到他们, 沈隆浑浊的双眼露出一丝意外。他微微张口, 干涩嘶哑的声音响起来,“你们竟然能找到这里。”

栗鹤风没说话。

祝微生也不语,但他拿出了一张符。

和律子叔去找余佳佳那次, 祝微生在吃人山魅身上留下了一道追踪印记, 那道追踪印记最后让祝微生捕捉到了吃人山魅背后之人的气息。

此时祝微生拿出的, 就是当时收集着对方气息的符纸。

祝微生将符纸捻燃,符纸燃烧, 化出阵阵烟气。它们在空中汇成一缕, 向沈隆飞去。

这一幕,证实了祝微生的猜测:那个迷踪阵布阵人,果然出自振阳派。只是稍微有些意外的是, 竟还是振阳派如今的掌门人。

对于飘到身边的烟气,沈隆没有躲避,他甚至虚虚抬手,让烟气在他掌中消散。

而后,沈隆看向祝微生,眼里露出淡淡欣赏,“你破了我的阵法,杀了我的山魅奴,还叫我入了你的圈套。不愧是我祝师兄的弟子,当真是后生可畏。”

祝微生对这夸赞反应平平,“夺人生气生机的美容体验馆,也是你弄出来的吧。”

当时美容馆里接待祝微生的那两只骷髅,和刚才那两只骷髅散发出的气味一模一样。

沈隆也并未否认,还颇为遗憾地道:“到了我这个岁数,想做什么已是力不从心。美容馆花了我不少精力,若是顺利,它本该替我寻来源源不断的生气。只可惜遇上了你,你毁了我的美容馆,还叫我损失了两只辛苦炼制的骷髅将军。”

面对别人对自己犯下的过错,沈隆的声音听起来不含半点愤怒,像个脾气很好的老人。

他看看自己枯瘦的手掌,幽叹道:“在我急于续命时,你又破我迷踪阵。你两次坏我好事,让我接连遭受反噬。如今我气数已衰,已是油尽灯枯。”

破迷踪阵的时候,律子叔曾疑惑为什么布阵的人布阵手法那么小心,却又那么高调地让人失踪,两种行为实在太矛盾。

现在听到沈隆的话,祝微生明白了,就如沈隆所说,全因他急于续命。

为了续命,沈隆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人同时失踪会闹出什么动静来。以沈隆在玄门界的地位,他应当很自信自己布下的阵法不会被人发现。只要不被人发现阵法的存在,失踪的人再多,闹出的动静再大,也妨碍不到他。

但就像沈隆遗憾的那样,他遇上了祝微生。

当时元学博说迷踪阵是天然形成,如果元学博按照天然迷踪阵去破,那么沈隆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祝微生破了真正的阵法,就让沈隆受了反噬。

这也是祝微生猜测自己一直没等来元学博报复的原因。

元学博玄术不如祝微生,想要报复他只能找比他强的玄师来。但当时沈隆受到反噬,忙着续命,自顾不暇,哪有心力在那个关头给门人出气。便是旁的弟子,也不好在那个特殊时候做些什么事,引来外人的注意。

直到这次给他发帖,大概才有了精力。

祝微生说:“潘文启给我发帖是你的授意?怎么,又想续命了?”

说着,祝微生又拿出了一张符纸捻燃,抛在空中。原本鬼气萦绕的木屋里气息顿时一清,但鬼气并未彻底消失。

丝丝缕缕的鬼气正从沈隆身上散发出来。

“你!”栗鹤风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隆。

“半人,半鬼。”祝微生补齐栗鹤风未出口的震惊。

栗鹤风玄术低微,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而祝微生,从看到沈隆的第一眼起,就发现沈隆的寿限早就过了。他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就跟曾经那个喝处子血续命的虞小姐一样,都用了一些逆天改命的禁术。

使用禁术当下就会有些反噬,沈隆遭受的反噬,就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吃不了正常的食物,进食冥食又对他身体有伤害;他会怕至阳的符火,怕外面炽热的日光。

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当鬼也十分痛苦,两边都不逍遥。但沈隆依旧不想死,不愿死,用尽手段续命。

栗鹤风很不理解,“人的命数是有限的,沈掌门身为玄师,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竟还这么执着。”

“正因为我是玄师,并非普通人,才能执着。有能力改命,又何必认命。”沈隆道,“年轻人,你只是还没到我这般年纪,等到那时,你的想法也会和我一样。”

“不会的。”栗鹤风语气坚定地道,“你是你,我是我,我——”

这时,一道强风刮进木屋,吹得栗鹤风睁不开眼。

祝微生抬手挡了挡脸,似有所感地回头。

雷鸣一般的轰隆声忽然炸响,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一阵动静,上空灵力震荡。

“师祖!”喊声随着一道人影一起忽然出现在木屋前方,“师祖,阵眼已成,阵法可以启动了!”

看着来人,栗鹤风再次惊讶:“代掌门?”

潘文启走近木屋,才发现祝微生和栗鹤风正站在木屋里。

“你们怎么在这里?”潘文启神色警惕,待看到沈隆还好端端坐在烛火中央后,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戒备地绕过祝微生二人,去到沈隆身边。

“师祖,成了。”潘文启脸上有着按捺的激动,他在沈隆旁边躬身,双手递上一张符纸。

沈隆接过去,声音里也没了之前的平稳,多了一丝喜悦。他捏着符纸,忽然抬头看了祝微生一眼,缓缓含笑,“我的执着不会落空,马上,我就会迎来新生。”

栗鹤风被沈隆这一笑笑得头皮发麻,正想问什么新生,就听沈隆语气一肃,“阵眼既成,启阵。”

“是,师祖。”潘文启应一声,从身上摸出一块奇怪的石头,掀开沈隆身侧的一块木地板,就要将之放进去。

栗鹤风直觉不能让潘文启放进去,正准备上前阻拦,坐着的沈隆动了动满是老人斑的手指,一道鬼影从沈隆身后蹿出来。

那鬼影是个男人,脸色青黑,浑身枯瘦,发丝斑驳,看着四十来岁的年纪。他被沈隆召唤出来后,对着栗鹤风猛然一扑。

祝微生拽着栗鹤风的衣领,将其往后一拖,自己挥掌将鬼影击退。

鬼影没再上来,但是耽误的这么两秒,潘文启已经将石头嵌进了木地板中。

咔哒声传来,一时平地起风,灵力涌动。

栗鹤风发现有什么东西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然后涌进沈隆的身体。

细细感受了两下,栗鹤风面色顿变,“生气,你在掠夺别人生气!”

沈隆淡淡一笑,“生机当以生气续,只是以生气续命,总归不是能长久的办法。”

沈隆手掌摊开,露出他刚才从潘文启手里接过去的符纸,“我已经腻了这样没完没了地续命,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一劳永逸。”

栗鹤风立即认出,那是他们签下名字的契约符纸。而且他站的那个位置视角正好,他眼尖地在那张符纸上面看到了一个“祝”字。

栗鹤风:“小祝玄师,是你的契约符纸!”

下一秒,沈隆已将符纸一捻,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火舌就将符纸燎完。

栗鹤风有些发慌,“他烧你的契约符纸干什么?”

祝微生说:“上面有我亲手写下的名字。”

名字和八字、头发、血一样,可作的手脚有多少是个玄师都知道。看着反应好似慢了一拍的祝微生,栗鹤风快要急死:“对啊,你的名字!”

祝微生倒还是波澜不惊,他拿出一截红绳,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打出一个复杂奇异的绳结。

“这是定魂结。”祝微生手指拂过红绳,眼睛在四周环视一圈,最后看向沈隆,“定魂结,定我神魂不散不灭,如金石之坚。沈掌门,你所谓的新生,就是驱我神魂,夺我身体?”

栗鹤风一惊,“夺舍?!”

潘文启也有些意外,“你竟然看出来了。”

“能入我祝师兄的眼,成为他的弟子,你的天赋果然强悍。”沈隆看着祝微生的眼里有着喜爱,“你也是我这百余年来,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可惜你我出生的时机不对,不然我定收你为弟子。”

“想做我师父,你的品性还差些。”祝微生道,沈隆对他的欣赏或许有,但那份喜爱,更可能是针对这副马上就要变成他的身体。

祝微生:“当年真正杀害我师祖,嫁祸我师父的人,是你吧。”

“是也不是。”源源不断向他身体注入的生气,让沈隆的神情变得满足而放松,“我没有动手杀人,只是撺掇了两句。”

沈隆的天赋也很高,但比祝师父还要差一些。在外面他受人崇敬,可只要一回到振阳派,在祝师父和其他人面前,他总能感受到非常明显的落差。

玄师不是普通人,却又是普通人,因为他们也有私欲。尤其是他们的天赋,决定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这一生都会站在很多普通人可望不可即的权利高峰。享受了他人的毕恭毕敬和一呼百应,怎么可能真的甘心屈居人后。

让沈隆比较庆幸的事,祝师父虽然玄术比他强,但性情却很耿直单纯。于是沈隆栽赃陷害,施计挑拨,挑拨得另一名师兄对祝师父继任下任掌门一事越来越不甘,最终错失杀人。又为了逃脱罪罚,将掌门之死污蔑为祝师父所杀。

祝师父留下的那间遗物,就是当年在掌门身上发现的凶器。

沈隆说,当时他是第一时间发现掌门被杀的人,那位师兄因为慌乱,栽赃现场做得并不够完美,所以他帮着出了把力。

也是因此,上面才会留下和沈隆黏连的气息。只是沈隆那时已经设法改变了气息,当时并没有人察觉。祝师父之后尝试着追踪过,也没有成功,那件凶器就那么被他一直收在身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那位师兄入狱,祝师父出走,掌门之位最终落入沈隆手中。

这振阳派掌门沈隆一做就是几十年,随着祝师父的隐匿,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玄门界最有权威的玄师。

权利高峰待得越久,就会越舍不得下去。

人说五十而知天命,会顺应天命。但沈隆心里有的只是不甘,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和那些凡人一样寿命短暂呢。

他要长生,不……长生也只是长久地维持他衰老的模样而已。他要新生,不停新生,在持续的新生中获得永生!

沈隆一直在掠夺他人的生气给自己续命,并给自己寻找合适的新生身体。

最终,他选定了祝微生。

祝微生是天生玄灵体,沈隆所见天赋最高的人,他那么年轻,正是生机勃勃的时候。如果抢来做他的新身体,那么他不止会重新变得年轻有活力,在玄术上面的修炼也会更上一层楼,可以比以前更轻松地站上玄门界的最高峰。

沈隆知道祝微生想找到自己。孙老祖死前,沈隆也曾派人去探望过,得知了祝微生在孙家所有的言行和举动,沈隆就猜出祝微生怕是有心接触振阳派的人。于是借着这次门人招收比赛,沈隆给了祝微生进来的机会。

更是给了他自己夺取新身体的机会。

沈隆自认有把握将祝微生的身体夺取过来,所以他不介意告诉祝微生想知道的。

“你都说我有天赋,你就不怕你的计划失败?”祝微生摸出荡魂铃,“我可是破了你两个阵法,让你两次受反噬的人。”

沈隆呵呵一笑,对此有些不以为意,“你再有天赋,如今也还年轻。这几年我一直精力不济,又毫无防备,才在你面前失了手。但今天,有这么多生气的辅助,又有我精心设计的阵法,你想要从我手中逃脱,并不容易。”

“是么?”祝微生说着,将一张符纸拍在栗鹤风身上,而后将铃铛一摇。

铃声响起,栗鹤风没受影响,对面的潘文启捂着头一晃。

潘文启的玄术比祝微生差远了,在祝微生面前,他也就是个普通人。一声铃响后,祝微生再摇了一下。

两下之后,潘文启扶着旁边的墙,缓缓滑坐在地面,“师、师祖!”

栗鹤风:“他这是……”

“雕虫小技。”沈隆略带轻蔑地看着祝微生,“我是半人半鬼之体,你对付活人的方法,对我影响极小。”

沈隆是玄门玄术最高的,他这么难对付,栗鹤风偷偷放出自己的呼救纸鹤。结果纸鹤刚起飞,就自燃了。

“怎么办!”栗鹤风看着又抽出一根红绳缠绕在手腕的祝微生,感觉自己完全束手无策。

他离祝微生这么近,能清晰地感受到祝微生神魂被拉扯的震荡,这个阵法一直在试着驱逐祝微生的神魂。换成他,甚至是他师父殷立珲,恐怕在阵法启动时,神魂就已经和身体分了家。

虽然祝微生脸上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但栗鹤风知道,这种神魂被拉扯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见沈隆在生气的滋润下慢慢显得年轻起来,栗鹤风气道:“这些生气都是从哪儿来的,能截断吗?”

栗鹤风想试着破阵,但他连一个阵点都找不出,那个阵眼的位置又还有一只大鬼守着,他过去就是送菜的。

而在祝微生打绳结时,沈隆一挥指,大鬼立即上来阻拦。

这时,收拾完了外面四只恶鬼和无头骷髅的三小只闯了进来,和大鬼缠斗在一起。

祝微生仿佛不受神魂拉扯的影响,打好绳结的他看着沈隆,“你还是不太了解天生玄灵体的天赋。”

在沈隆微微变化的神情中,祝微生双手作符笔,以不同的走势,在虚空合力画出一道符纹,拍在左面墙壁上。

那符纹拍上去后,就闪着微微的金光,随着灵力的涌动而微微浮动。

沈隆面色剧变,他的背脊挺直,眼神变得阴鸷,“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启动阵法的那一刻。”祝微生说着,双手再次起势,又勾勒出一道金色符纹,拍在刚才那道符纹的右侧下方。

“住手!”沈隆慌张怒喝,他上身一动,看起来恨不得立即扑过去拦住祝微生,可是他只动了一下,双腿就无力地软下去。

这一刻的沈隆,失去了表面伪装的包容温和,他的面目扭曲起来,指着祝微生,命令那只大鬼:“去给我拦住他,拦住他!”

大鬼嘶吼一声,扔下三小只,转身攻击祝微生。

栗鹤风甩着符纸帮忙拦下,在差点又挨一鬼爪后,黑黝黝飞过来,一爪子下来,从大鬼手臂上撕扯下一块沾染着鬼力的黑雾。

魅魅变大的身躯飘过来堵住大鬼的去路,阿纸手脚灵活地爬上大鬼身体,不停抽取它的鬼力。

栗鹤风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差点被抓的脸,一回头,立即发现了变化,“咦,生气的汇聚,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快了……不,不止,已经汇聚过来的生气竟然还在流失!”

又拍出一道金色符纹的祝微生,声音缓缓:“阵眼已经出现了裂缝。”

一个阵法,最重要的就是阵眼,即便阵点齐全,没有阵眼,阵法是无论如何都启动不了的。想要破一个阵法,可以从阵点着手,使其溃散。只是破坏一两个阵点,并不能马上打破阵法的循环。但如果破坏阵眼,那么整个阵法就会立即损坏,停止运转。

潘文启放下的那块奇怪石头,只相当于一把启动阵眼的钥匙,将汇聚而来的生气锁在里面。祝微生现在做的,并不是抢钥匙,而是直接捣坏门锁,破门而入,让里面被拘禁的生气得到自由,从哪来的就回哪里去。

捣坏门锁,就相当于破坏阵眼。

现在阵眼出现了裂缝,即便门还没完全破开,但被关起来的生气也已经找到了逃出的缝隙。

看着他们难以攫取,非常费力才能凝聚使用的灵力,在祝微生那仿佛不要钱一样,随手一爪就是一大把,栗鹤风最初还会惊讶。随着一道又一道的金色符纹被祝微生拍在木屋各处,栗鹤风渐渐麻木,对祝微生的玄术强到什么程度,也有了强烈的认知。

木屋里的生气越来越少。

除此外,沈隆身上刚刚获取的那些生气,也找到了途径,纷纷从他身上剥离。

刚变年轻的沈隆,再次肉眼可见地衰老。他的腰背重新佝偻起来,因为太过愤怒,一时间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赫赫喘气。

在祝微生又拍出两道金色符纹后,栗鹤风感觉耳边似乎响起了碎裂的咔咔声。

与此同时,沈隆绝望地喊叫一声,忽然身体一歪,向旁边倒去。

栗鹤风还以为他是气晕了过去,但他发现不是这样。沈隆歪倒的位置,恰好在潘文启旁边,他爬过去,一口咬在了潘文启的脖子上,然后在潘文启的痛叫声中,使劲吞咽。

潘文启只是被荡魂铃摇晕,无力站起,人并没有彻底昏过去。沈隆像水蛭一样牢牢贴在他脖颈上,潘文启无力推开他,只能大叫:“师祖,我是文启,你的徒孙啊,你不能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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