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见过俊生吗?”
耳边阴沉诡异的调调响起,榻上盘腿而坐的年轻女子不见半点儿反应,那女鬼见状又往前俯下了腰。
望舒觉得自己身前像是陡然被人放了一块冰块儿,嗖嗖地直往她脸上直冒冷气。
房间之中一人一鬼眼看着就要脸贴上脸,望舒实在不想和这陌生鬼亲密接触,刚睁眼就被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占据了视线。
满头黑发披散着,脸色青白,身形飘忽,除了衣衫破烂看起来自己想象中的鬼没有什么差别。
对上榻上女子睁开的双目女鬼似乎是愣怔了一下,而后缓缓咧开嘴冲着人笑,将她先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姑娘,你见过俊生吗?”
看来还是一个生前心愿未了的女怨。
望舒心里有了谱,撤开身子与女鬼拉开些距离后问道,
“俊生是谁?”
“是......”
“砰!”
望舒还没等来女鬼的回答,倒是等来了房门被一脚踹开的巨响。
“柳望舒?”
不用多看,只是见这动静儿望舒就知道是谁来了。
“大人,我在这里。”
“那鬼往哪个方向跑了?刚刚有情况怎么不叫我?”
“她没有恶意,大人您不必过于紧张。”
“哼!你说没有恶意就没有恶意,刚刚怎么不去我那边?还不是看你好欺负......”
刚刚女怨站着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朱曦皱眉把望舒上下检查一遍,确认人没伤着哪里才放下心来。
现在性命不单单跟自己有关,望舒知道有考虑不周的理亏也没再多说什么。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就叫我。”
朱曦自上而下睨了望舒一眼,看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懒得说教。
养人崽子就是操心的多,但凡是个皮糙肉厚的朱曦就能甩手甩的更放心些。
“咳,现在这门坏了,你今晚反正是住不了了。”
朱曦抱着胳膊立在床柱上,面上有望舒不太确定的幸灾乐祸。
“无妨,现在夜里也不冷,我......要不再找另一间?“
望舒原先想说门坏了也能住人,注意到朱曦嘴角低下去又忙转了话头,谁知道朱曦依旧脸色臭的要命。
“找去吧,反正那么多房间哪个都能住人。”
朱曦把挡路的碎木块儿踢开,“噔噔”地回了隔壁,转身发现望舒已经抱着被子跟到了门口。
“我一个人太危险了,夜里还是跟大人在一起更安全放心些。”
“哼。”
见着朱曦仰倒在床上,望舒心道恶龙心思难猜,手脚麻利地把被子铺到床上。
时候不早,在耽搁下去只怕明日就得哈欠连天。
望舒如今还没到辟谷的时候,次日二人就在客栈临着的那条街上吃些早食。
“这三种都拿上一些,在这里吃。”
望舒端了东西走向摊棚下坐着的朱曦。
“你见过我夫君吗?瘦瘦高高的,穿长布衫,平日里爱笑......”
“没见过没见过......”
“你见过吗?他笑起来有个小酒窝,看起来腼腼腆腆的。”
“我娘说让我们别靠这个疯子太近,我们快跑!”
“......”
二人无言吃着手上的东西身后忽然吵闹起来,望舒听着声音把她和昨天客栈老板说的死了丈夫的那个女疯子对上号。
“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丈夫,整日在这条街上疯疯癫癫的找人,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年,是个可怜人!”
估计是见望舒他们眼生,小摊老板给二人倒茶的时候随口感慨了句,转身又忙活别的去了。
她闻声看过去,发现这个疯子看起来竟然意外的正常。
她的一身布衫虽然破旧也算是干净整洁,头发梳理的齐整,上头还簪了根木簪子。
忽略掉近乎癫狂的神情应当也是个秀气的女子。
她几乎是见人就上去问,当地人知道她是个疯子纷纷摆手远离她。
望舒再转身看她的时候发现她被人拦了下来,是个邋遢的中年男人,拉着那女疯子就要走。
“哎你这人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