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周乐湛已经在那边找好了房子,帮周思安排好进一所国际学校,等过完十五就走。
初十这天,家里来了一位远客。
周琦澜坐在院中晒太阳,钟既就站在门口,隔着铁门栈栏,恍惚间,好似又一次地遁入梦境,两厢遥望。别墅周边的十余个便衣保镖闻声聚集,只等命令行事。
邓叔打开门,请他进来。听说是来找周琦澜的,热情地邀他入座,又回屋泡了壶茶。周琦澜回来至今,还从未有朋友来拜访。
周琦澜合上书,“邓叔,起风了,带周思进去添件衣服吧。”
“诶,好。”邓叔领着周思进屋,周思好奇地一直回头张望。
冬日的院里冷清,枯木萧条,钟既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周琦澜围着炉子煮茶,眉眼低垂,微笑道:“好久不见。”
周琦澜头上的青茬长长了些,不再是劳改犯的发型,“你怎么来了?”
“早听闻你出狱有段时间了,知道你住这,特地来看看你。”钟既面色孱弱苍白,这几日天气回暖,他却裹得严实。
茶水咕嘟咕嘟地冒泡,周琦澜听着茶水沸腾爆破的声音,问:“你说过要送我出狱的,你食言了。”
钟既脸色苍白的不像常人该有的肤色,“抱歉,遇上些事。”
所以是因为事情耽搁了没有来,还是他根本就来不了。
周琦澜抬眸,隔着白烟沸腾的水雾望向钟既,“那今日怎么来的?”
钟既没有马上回答,捂着胸口咳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问:“昆明,还去吗?”
周琦澜垂眸道:“不去了。”
钟既问:“为什么?”
“我马上就要走了。”
“去哪里?”
“威尼斯。”周琦澜淡然疏离道,“过完十五就走了。”
“哦。”钟既蹙眉,脸色愈发得苍白。
两人一时间都不再说话,半晌沉默后,又听钟既问:“那我们……”
“没有我们。”周琦澜打断他,“我说过,我是骗你的。”
别墅四周的保镖总是时不时地往这边瞧,都是百里挑一的打手,他们根本就出不去这道门。
“骗一骗自己,也许就没有那么难熬了。”外面人群看似分散,实则早已戒备待令,周琦澜深知,他走不出这道门,“我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