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西岭堵住了她胡说八道的嘴巴。
一个小时后。
在反复用手丈量了口径后,李妮妮终于起床,眯着眼找自己昨晚散落的鞋子。
还没找到,眼前就出现了一块温热的抹布。
这回是真的抹布。
褚西岭应该是牺牲了自己的一件黑色T恤,把它剪成成了方方正正的布片,拿来给她擦脸擦身。
李妮妮侧头看到桌上还有十几块一模一样的布片,都四角对齐整齐叠着。
李妮妮伸手接过,发现布片浸透的居然是珍贵的淡水。
“早上你去蒸馏水了?”
“嗯,反正早迟要蒸。”
“我们的船现在开到哪了?”
“设定的路线是往东南开,刚才天色太黑了看不清。但我昨天晚上让王全方守夜了,他会开船,如果不出差错,我们后天就能出公海范围了。”
李妮妮给自己擦了擦脸,觉得人陡然清醒,舒服了很多。
而脚下,褚西岭一边叼着烟,一边帮她穿着鞋。
穿鞋前还帮她擦了擦脚。依然用珍贵的淡水。
李妮妮伸出手,食指扒拉了一下褚西岭的皮带。
在那皮带之下,靠近下方交界的地方,有一颗小小的六芒星。
李妮妮昨天晚上摸到这颗六芒星的时候,才知道海森堡系统有多狗。
——光凭这个六芒星,根本无法辨别是不是纯天然胎记。
也无法凭此论证,这世界不是真的。
因为它不是痣,也不是色素瘤,而是一圈淡红色的凸起。
你可以把它认作胎记,也可以把它当做伤疤。
说真的,只要不是刀、火这类特别容易看出来源的东西,你用真菌或细菌当刻刀,在婴儿身上腐蚀一圈,也可以形成这样的痕迹。
因为不是所有胎记都是因为遗传因素形成。
很大一部分胎记,就是因为婴儿在母体中经受了环境污染才造成。
李妮妮也找了个机会问过褚西岭,他只说从他一出生起,身上就有这个痕迹。
——可这个世界有海森堡这样的技术,在子宫中给未出生的小孩刻一个六芒星,又有什么稀奇?
如果这六芒星是黑痣颜色,还能辨别到底是胎记,还是后天形成。
但就这种伤疤一样可以人造的玩意儿,能用来论证什么呢?
毕竟颈口直径足足一厘米。
人那玩意儿要是都能进,那还有什么刀叉棍棒真菌枪进不去。
你凭什么因为人家进去了,就说这世界不是真的?
“……别乱动。”
而另一边,褚西岭警告地把她的手拿出来。
眼底写的字分明是“不想再来一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