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灵感又转瞬即逝,就像山间倏忽而过的风。
他们一路往山上走。
没过多久,身后的山火就以燎原之势,向上涌来。
浓烈的烟腾空而起,在身后追赶。士兵们加快脚步向上奔跑,也截断了摄政王子赶来的路线。
李妮妮扬起了马鞭,也一同加快脚步。
身旁的达玛太子倒依然不急不慢。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用扇尾挠了挠牛的耳朵,牛便像受到了无限的激励,撒开蹄子往前奔跑,与李妮妮并行。
达玛太子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阿罕,含笑道:“你那个下属,你很关心他呐。”
李妮妮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心中模糊闪过的东西,心不在焉地说:“你都说是我下属了,我当然关心他了。”
“这一万军士,都是你的下属,怎么不见你去教导他们?”
达玛太子漫不经心地用扇子撩开长发,侧过头来看着李妮妮:
“还是说,因为这个阿罕是你在达摩末罗收的的第一个属下,因此在你心中格外特别?”
李妮妮听出点味道了。
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抬起头试探道:“你这是在吃阿罕的醋吗?”
达玛太子微微笑道:“不至于。”
李妮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但她很快又想起克里希那恐怖的死状。
李妮妮沉默片刻,为了阿罕的安全,还是补了一句:“阿罕是我最重要的手下,他不能死,不管怎么样,你们也要和平相处……”
但没等她说完,就听达玛太子静静地重复道:“阿罕是你最重要的手下。”
“?”
“那我呢?”
达玛太子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慢慢道:“我才是你的大祭司,大祭司才是你最重要的官职,是离你最近的人,这个阿罕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妮妮:“……”
达玛太子眼底的笑意,让李妮妮心底发毛。
她一时没搞明白达玛太子前后反复的态度,迷茫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没有吃醋吗?”
“我是没有吃醋。”达玛太子眼眸微弯,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你哪里看到我吃醋?”
李妮妮:“……?”
所以这到底是吃醋了还是没吃醋?
李妮妮骑在牛背上,一时有点坐立难安。
达玛太子视线微微下移,让细黑的睫毛挡住眼睛:“我不是在吃醋,我是在争权。”
……原来如此。
李妮妮恍然大悟。
是她理解错了,这种争锋相对的氛围,不一定是吃醋,还可以是因为她利益分配不均嘛。
明明两个人都为她做事,其中一个人能力还更强,李妮妮却说另一个更弱的人是她最得力的手下,这看上去确实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