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见了道维心情明显很好,却也少不得几分担忧:“大白天怎的有时间来医院?回头工头该给你脸色看了。”
往常孙子也要经常请假送他就医,为他陪护,虽然嘴上不说,但老爷子是个明白人,怎会不知道孙子的为难?
道维拉着老爷子枯瘦的双手,低声安抚:
“您别担心,工地那头儿我已经和工头说过了,那份儿工作往后就不干了。”
老爷子一怔,随即反握住孙子这双比他还粗糙数倍的手,心疼道 :
“辞了好,先头就说你做三份工作,要把人熬坏的,可不能年纪轻轻就坏了身体,你非不听。
辞了好啊,爷爷手里卖手工艺品还存了些钱,咱们爷孙省着花尽够了!”
老爷子没说出口的是,都是他不中用的身体拖累了孙子,若不然,他孙子这么好,怎至于过的这么苦呢?
可他知道孙子不爱听这些,于是便也只将话藏在心里。
周围吵吵嚷嚷都是病人家属,道维便没跟老爷子仔细解释他的打算,只办了出院手续,将老爷子往家里带。
在老爷子极不赞同的眼神中,两人坐上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一个地址,道维这才跟迷惑的老爷子解释:
“咱们搬家了,原先住的那块儿离医院太远,不适合养病。”
老爷子又是一怔,回头仔细瞅孙子面色,却从那张黝黑的脸上什么都没看出来,几次欲言又止,却碍于前头司机的存在,忍了一路。
一直跟着道维进了新家大门,这才沉声道:“小维,你跟爷爷说实话,你是不是和小凉那边出了问题?”
他的孙子他了解,平日嘴上不说,但绝对把他和小凉放在心里,虽然是个沉默寡言之人,但为了叫他放心,会经常说些外面的事叫他开心,每每这种时候,小凉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必在其中。
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今儿见面至今,孙子却从未提起过小凉只言片语,这绝对不正常。
道维也没打算瞒着老爷子,闻言把老爷子摁在沙发上坐下,自个儿拿起抹布开始整理还未来得及打扫的房间。
干活儿间隙,三言两语就跟老爷子说了事情原委。
不矫饰,不作假,实事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