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钟砚嘀嘀咕咕拖着儿子上了牛车,三叔在前头赶车,四叔将汤婆子塞进道维手里,又仔细用厚厚的被子把人裹在里头,确保不会吹到一丝风。
山钟砚两手空空蹲在干木板上,双眼无神的试图再次提醒两人:“我说,我也是要科考的二分之一成员啊!”
四叔满不在乎道:“你壮的跟头牛一样,从小到大连个喷嚏都没打过,矫情什么?”
山钟砚:“……”
山钟砚闭嘴,再次认清现实。
别看他这会儿表面上自闭了,但心里的紧张却神奇的消失无踪,深知身上重担,一直惴惴不安,谁知被人几次三番的怼来怼去,竟然彻底放松了。
这一放松可不得了,原本大半夜睡不着苦熬到这会儿的人,突然瞧着穹顶群星闪烁,说不来的美,莫名就困了,脑袋一歪靠在四叔背上打起了小呼噜。
道维三人对视一眼,无语的摇头。
村人小心翼翼对他,伺候的周周到到他浑身不自在,果然如小维所说,直来直去的怼他,他竟然真舒服了!
就在这种状态里,道维和他爹一路过了县试又结束了府试,府试还没放榜,山钟砚却自觉完成任务,整日光着膀子在工地上撒花儿,上蹿下跳,逗鸡惹狗,彻底放飞自我,快乐无边,看的老村长双眼直冒火。
逮住傍晚吃饭的功夫,老村长终于忍不住问神色飞扬的儿子:“看你如此放松,考的应该很好?拿个秀才功名应该没问题?”
山钟砚叉腰一笑,被老村长踹了一脚后老老实实回答:
“反正我每回睡醒就到考场门口,进去一看好多题都是小维给我讲过的,立马倍儿精神,个别两道没讲过我自个儿随便写了写,应该没啥问题!”
老村长简直不敢置信,问正在喝粥的孙子:“你爹说的是真的?”
虽然大家对山钟砚科考抱有极大期望,但为了不给他增加压力,都被老村长叮嘱过,没人主动问他考得咋样,因此也就没人知道,山钟砚他竟然如!此!自!信!
道维放下碗点头:“确实如此。”
道维考场溜一圈儿就大概明白庆安府如今的科举是啥水平了,那天出考场听了会儿考生们互相议论,简直一言难尽。读书人少,整体水平低,他爹那突击过的半吊子确实有一争之力。
老村长尤不敢信,看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直到官府差人来送信,他儿子的确榜上有名,真真切切成了一名秀才老爷后,村里欢欢喜喜开始庆祝,老村长依然有些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