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他说的心酸,这些她们难道不知道吗?她们是太知道了,可正是因为知道才更加没有办法。上头一句话,就把几人压得死死地,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听天由命啊!
以前以为道维还小不懂这些,便从没在他耳边提过,眼下瞧着,他不是不知道,是知道的太多了,才会如此深切的难过。
道维接着道:
“父皇有很多儿子,年纪大的他倚重,年纪小的他疼爱。只比我大一岁的二十哥,常在他怀里撒娇。大夏天父皇去行宫避暑,还会念着二十哥年纪小身体弱,经受不住宫里的酷热,特意将人一道儿带去。
那我呢?都是父皇的儿子,宫人夜间玩忽职守,害我一场高热糟了多少罪,谁为我做主?上书房里满屋子的兄长和奴才还有先生,真没人看出我身体不适吗?他们可是最会看人眼色行事的一群人,只不过不想为我这不相干之人和先生起冲突,费心思罢了,才眼睁睁瞧着我病中被罚站,最后晕过去了事。
大病一场,号称最兄友弟恭的兄长们一个个没见过踪影,最疼爱幼子的父皇连个声儿都没有。有什么情况还能比眼下更糟糕呢,母亲,姐姐,你们说有什么情况能比眼下更糟糕?
我不想按着他们的心意去讨好一个个永远都讨好不了的人。我看开了,这地方啊,烂透了,除了你们,没什么人值得我付出真心!”
道维一席话叫母女三人震惊不已,屋里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好半晌,郭云开口打破了沉默,她道:
“阿弟,姐姐觉得你说得对!姐姐这些日子听钟娘娘身边的宫人说,南部使臣可能下半年要进京面圣了。朝堂上的事姐姐不懂,可南部每回进京,朝廷便要送公主去和亲是事实。
若此次也要公主和亲的话,阖宫上下,身份年龄合适也就那么些人,有谁愿意将女儿嫁去南部那野蛮之地?或许,这个人选就落在姐姐头上了。”
这话叫余答应与郭月白了脸色,她们的消息一向落后,若不是郭云无意从钟贵人身边的宫人嘴里听说,至今都不晓得这个消息。
郭月也顾不得弟弟看破红尘想出家之事了,着急的握住姐姐手道:
“我听人说,南部那地方父亲死了,妻妾便和仆人私产一样,要被儿子继承的,他们吃生肉,喝羊血,大冬天穿一身带膻味儿的羊皮袄子去打猎,冻掉耳朵的还要被称为勇士,姐姐,你不能去……”
就这,还只是南部存在的客观条件,她们还不晓得南部首领是圆是扁,是个能当郭云爷爷的老大爷,有虐待癖,前头已经一连死了五任妻子,全都是被他活生生折磨死的。
要是知道了,不定得怎么害怕呢!
余答应也慌了手脚,她是个老实人,很少打听外面的事,生怕惹了麻烦叫孩子们面上难堪。进宫十几年来一直如此做,活的跟个小透明似的,但也心头安宁,顺利养大了三个孩子。猛然听到这个消息,至今没回过神来。
道维将他从梁嬷嬷那里得来的经书拿出来摆在三人面前,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