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下巴抵在方兰松肩上,吃吃地笑着,“想什么呢?笨。”
“若是你想要这个,那便等五月里,天热起来,相公带你去野一回。”
方兰松:……
反正今日已经够丢人的了,随便吧。
耳边又传来程倌人的唱词,方兰松突然莫名烦躁起来,拧着眉把腰带解开,利落地脱了外衫,然后是亵衣,把那壮硕不足的上半身一股脑摆在了晏含章面前。
今日怎么这么听话?
晏含章用指尖儿蘸着药膏,轻轻往伤口上涂抹着,忍不住走起了神。
这人不对劲。
方才在街上,明明是让自己搭肩膀的,一进酒楼就变了脸,像是谁欺负了他似的。
不会是我吧?
程倌人的声音终于传进了晏含章耳朵里,他眉尖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
晏含章的指尖开始跳跃起来,跟随程倌人的琵琶在方兰松背上轻轻点着。
“莫…嗷…将红…豆……嗯…”他陶醉地眯着眼睛,“兰松,这程倌人唱得如何?”
方兰松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挺好的,只是我听不懂。”
晏含章便贴心地为他解释,“唱的是桃花扇,幽咽婉转,比我以前听过那些唱的都好。”
他故作沉醉地停顿片刻,用喉咙小声跟了程倌人两句,才像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继续涂药,“这倌人姓程,仿佛刚十五岁,你瞧他鬓边儿那朵海棠花,多媚啊。”
方兰松绷直了肩背,低头轻咳一声,“是很好看,笑起来还有梨涡,与你…”
晏含章把脑袋凑过去,“与我什么?”
“没…没什么,”方兰松别过了脸,“若你以后烦了,便寻一位程倌人这样明媚又温顺的吧。”
晏含章很是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俯身在方兰松耳垂上啄了一下,“嗯,那也不错。”
方兰松便不说话了,让晏含章给他涂好药之后,默默穿好衣裳,刚起身,又被按住了。
晏含章把他压在贵妃榻上,咬了咬嘴唇,“让我亲一下。”
方兰松躲他,他便硬凑过去,含住了那两片唇瓣。
“嘶——”晏含章蹙着眉起身,用手一抹嘴唇,沾了血红色的血。
方兰松逃一般地跑出雅间,匆匆离开了酒楼。
晏含章有些不知所措,怔愣片刻,才追了出去,哪里还有方兰松的人影。
他撑着二楼栏杆,出神地盯着程倌人旁边轻轻晃动的纱幔穗子,直到一曲终了,才回了最开始的雅间。
“含章,跟人打架了?”沈南川倚在许竹隐肩上,醉醺醺地开口,“还跟小时候一样,打架喜欢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