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起身那股费力的样子,奚昕然也不是铁石心肠,着实不忍,只能上前去按住他的胳膊,将人按了回去,“算了,不过就是对付对付吗,你腿不好,你睡里面,我怕夜里起夜再碰了你的伤腿,我睡外面就是。”
对面的人面上无波,实则心里得意的紧,强绷着呼之欲出的笑意顺从她意又坐回床榻。
过了七夕,夏夜便显得凉爽许多,再不似先前夜里热的睡不着人。
奚昕然每日都有沐浴的习惯,洗漱干净再回来时,且见着床榻上已经躺了个人,她有些不习惯,行至榻前亦十分不自然。
余光见着她披散着头发行来,卷带着身上一股隐隐的幽香,祝珣心跳颤了一颤,指尖捏的书页稍用了些力,佯装镇定。
磨蹭着上了榻,奚昕然只贴了个边儿躺下,这时辰已然不早,如常之时,这个时辰她早就睡下了,可今日好似没有那么简单。
二人一个躺一个坐,谁也不出声,房内沉静,针落可闻。
祝珣曲支着一条腿,伤腿直放,余光始终瞄着身旁的人,二人中间的空隙足可躺下两个人。
“我爹的事,你打算怎么查?”奚昕然的声线自那头缓缓传来,她背对着身,祝珣瞧看不清她的神情。
“明日先派人去赌坊瞧瞧,寻一些蛛丝马迹。听之前阿量的话,言内之意,里面应该有个人,是这案中的关键,说不定找到这个人,就能给你爹翻案。”
他言辞有力,亦给了奚昕然许多力量和希望,郁闷了几个时辰,终在此刻稍稍开朗些,不由又大胆设想,“那若是这件事给我爹翻了案,那修堤一事,是不是也有可能?”
祝珣为人素来谨慎,尤其在办案之上,不会在事无定论之前给人“似乎,可能”这些假设,可今日她一问,祝珣一反常态,反而应道:“是,说不定,两案有所关联。”
这颗定心丸送来给她,奚昕然一下子便来了精神,自榻上撑着胳膊坐起身,长发披散于肩头,带了几分妩媚,“ 你说是真的吗?”
瞧着她目光灼灼,瞳中有星,祝珣的喉结微动,终没忍心去言旁他,却万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是。”
闻言一笑,似三月迎春,甜暖而和明,直笑到了祝珣的心里。
而后她又躺下,这回仍是背过身去,自这个角度瞧看过去,却能瞧见她似扒拉着手指头不知盘算着什么。
直到烛火燃了近一半下去,奚昕然那头终安静下来,一点动静都无。
祝珣放下遮目的书页轻悄去瞧看她,呼吸均匀,背侧平稳起伏,应是真睡的熟了,他亦随之松了一口气。
捏着书页的手指尖儿染了汗渍,湿透纸角,将书好生放置一旁,终是没忍得住凑离的她又近了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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