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只要一低头,他就能看到自己不合群的影子——鞋底的泥和天上的月亮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
如果不是姜肆挑中了他的话,也许他会一辈子都成为脚下的一滩泥。
“陛下?”安平郡王迟疑地看着他,“您在听我说话吗?”
薛准恍神:“你说到哪儿了?”
安平郡王:“……”所以果然没听我讲话是吧。
他只好又说了一遍:“我娘最近催着我娶媳妇儿,但是我跟她说这事儿还得您同意,把事情拖延下来了,回头您碰见我爹我娘的时候可千万帮我兜着点儿。”
薛准说:“你年纪也大了,该成亲了,你爹娘着急也正常。”
他们那一圈皇子,谁不是十七八岁就成了亲?谁知道到了下一代了,成亲的年龄愈发晚了:“今年宫里新进宫了一批家人子,回头朕看着帮你挑个合适的。”
三下五除二把安平郡王安抚好,他端茶送客了。
他倒也不是敷衍安平郡王,他的兄弟们都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了恒亲王和底下的几个弟弟,恒亲王又一向是个“心宽体胖”的人,和他说得上几句话,安平郡王是恒亲王的儿子,他的亲侄子,就算看着恒王妃从前是闺中好友的面上,他也会善待安平。
嗯,如果安平能再聪明点,他兴许还会委以重任,现在么,算了吧。
他站起身抻了抻胳膊,把阵地转移到了窗边的小几上,正准备继续批折子,忽然看见了空置的茶碗,随口问了一句梁安:“那个人这几天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