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没洗衣服没换,低头嗅一口,不是汗味就是烟味,哪像人家光鲜亮丽,仪表斯文。
陆迢搓了搓脸颊,心底生出小丑的既视感。
就像上次冉宁生病,自己贸贸然前去的模样,狼狈的不是一星半点,自己狼狈就算了,何必再拉上冉宁,多一个人难堪,会更好看吗?
陆迢自问不是心里阴暗的人,没有那种拖人下水的恶趣味,自嘲着勾了勾嘴角,头一转又回到一楼。
懒懒往椅背上一靠,两条大长腿抻直,脚尖几乎踢到商楠的椅子腿儿。
商楠奇怪的看了眼她——
“你怎么了?”
陆迢眼风向上扫去,中间的包厢门已经关上,旁边立着个门牌——水云间。
呵..水你妈!
“没怎么,饿了。”
话音刚落,陆迢举起筷子,筷子头儿插进大对虾的肚子里,壳都不剥,一口一个。
...
大学里的第一个国庆长假,陆迢去了趟华清医科大。
她没想去的,是她妈说优盘落家里了,讲座要用,非打电话让她送。
陆迢拗不过她妈,只好过去。
送完优盘,就在学校里晃悠。
那天风和日丽,满地的银杏飘落,黄灿灿的仿若一条条金片子。
自己站在马路对面,余光瞥见一个扎着马尾的漂亮姑娘从食堂出来,姑娘长得漂亮,眼眉却冷冷冰冰,似乎比十月里瑟瑟的秋风还要凉上许多。
她走的极快,陆迢随着她的步子,跟的也极快。
直到看见另外一个男生从后面跑来,那男生故意饶了一圈,假装偶遇的停在她面前。
那是陆迢第一次见到宋伯庸。
宋伯庸和冉宁肩并肩走在一起,两人时不时侧目交谈,陆迢跟着跟着,步子就停下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一个宽阔一个窄细,她踩破满地的银杏叶...
那一刻连自己都觉得他们般配。
往后几天,陆迢一直有去,开着她爸的车,就停在八号宿舍楼底下,只要人从里面出来,自己第一个就能看见。
冉宁挺无趣的,每天两点一线,不是图书馆就是实验室,陆迢不知道是医学生都这么忙,还是说只有她这么忙?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冉宁在实验室里待到很晚,出来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呼呼灌耳的风声跟灌木丛的沙沙声。
冉宁走的飞快,陆迢知道她在害怕。
点着油门,把车灯打开,以最慢..几乎不动的速度,蜗牛一般向前挪动,直到冉宁跑进宿舍。
那天陆迢没忍住,在车里抽了半包烟——
她生气冉宁还是这样不合群,这么黑的夜里,一个人来回宿舍,那个男生呢?追女孩,就这样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