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肖岚慧出了声：“妈，可是——我们全部卖掉了！一单都不剩！”
“什……什么？”肖成功难以置信地问，“卖……卖完了？”
肖岚慧重重地点了下头：“真的卖完了，明天咱们都得早起打包呢。”
肖琴和李春莲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紧紧地抓着对方的手，喃喃重复：“卖完了，卖完了，哎哟可真厉害啊。”
肖新华愣愣地站了最后面，待肖燃喊了他一声“爸”才回过神来，他背过身去，哑着声道：“不早了，收拾收拾回家休息吧。”
肖燃不确定老爸是不是哭了，但他听出来老爸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却只是干巴巴地道：“爸，你辛苦了。”
一时间，肖岚慧家小小的直播室里回荡着喜悦的谈笑声。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张中原没有回家，照例住在了肖燃家里。他洗完澡，去楼顶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分享自己的喜悦。
说来惭愧，其实刚回家那段时间，他心里是带着怨气的，怨他爸拖累了自己。再加上他爸木讷老实，平常不爱说话，所以平常父子俩待在一起也很少说话，更别说聊事情了，一直以来他三天两头往桃树山村跑，却从来没跟他爸透露过自己在干些什么。当然，他也认为他爸是没兴趣过问的。
直到今年过年前，老爸突然叫住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最近两个月这么忙，是不是没钱了？”这时他才明白，老爸不是没兴趣过问，而是知道他心里带着怨气，不敢问罢了。他心中愧疚难当，立刻袒露实情打消老爸的疑虑。
刚才在肖岚慧家里，目睹肖燃和肖岚慧跟父母分享成功和喜悦，他心里艳羡不已，也特别希望老爸能在场，不过不在也没关系，通讯信号一样也能分享。
只“嘟——”了一声，电话便接通了，手机里传来老爸沙哑的声音：“中原，忙完了？”
明知老爸应该是一直在等自己的电话，张中原还是没话找话地问道：“怎么还没睡？”
张端和嘿嘿笑了一声，也没有说实话，只道：“在看电视呢。”
明明心潮澎湃有很多话想说，但脸颊贴着手机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张中原抬头看了看头顶金钩似的月牙，把今天直播将春笋卖空的事情告诉了老爸。
张端和其实不怎么明白什么叫直播，什么叫带货，但能从儿子的话里听得出喜悦，便也一直跟着呵呵地笑，一个劲地说：“顺利就好，顺利就好，我就知道一定会顺利，你从小就很厉害。”
两人都不善言辞，长年缺乏交流也没什么好说的，干巴巴地嘱咐对方早点休息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