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露的眼睛随着纪谷雨的那句抱歉开始发酸,泪腺瞬间失控,眼泪决堤止不住地下流。
看着纪谷雨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宋寒露直接扑进了宋惊蛰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嚎啕大哭。
“惊崽呀,他跟我说抱歉,他为什么要对我抱歉?明明是我对不起他。”
宋寒露的眼泪鼻涕都朝他身上招呼,宋惊蛰听着他的怨念推开他的脑袋,嫌弃地往后躲:“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是谁。”
“我好没用呀,我都没能好好保护他。”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宋寒露吸了吸鼻子,继续在他身上蹭着眼泪:“我刚刚连替他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我明明是他亲爹。”
宋惊蛰不耐烦地睨着他:“所以呢?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减轻一点自己的负罪感?还是想在我这里寻求认同感?让我来安慰你?”
宋寒露:……
“你是魔鬼吗?说话这么扎心。”
“实话总是扎心的。”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我也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爹。”
“……”
逆子呀!
宋寒露不甘心地辩驳:“我好歹是这本书的……”
“纪谷雨要知道你是那倒霉催的作者,刀子就不是捅到你手上而是捅到你胸口了。”宋惊蛰截断了他的话。
森冷的声音贴着他耳侧响起,宛若如蛆附骨。
宋寒露被他吓了一身冷汗,带着哭腔抓紧了他的衣角:“你别吓唬我,雨娃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他是我所有的良心,是我心里永不磨灭的白月光。”
宋惊蛰:“……”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追你的白月光,想办法把他从警局里捞出来。”
宋惊蛰推了他一把:“去吧,拿出你做爹的样子。”
宋寒露趔趄几步,撞到门框上,突然就怂了起来,死死地抱住门框不撒手:“不,不了吧……改……改天。”
这种情况下过去,纪谷雨可能真的会宰了他的。
“我还想多活两天,我还要考上大学,不能辜负了班班的期待和悉心教导。”
宋惊蛰看着他这副无赖模样,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疼,他是脑子抽了才会觉得宋寒露有资格成为主角攻,楚霜降都比他有出息,虽然都怂,但关键时刻人家还是会舍命相救的。
池夏是被尿憋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如水的月光从窗外倾倒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他感觉全身都疼,还有些恶心想吐,脊椎和胸口疼得最厉害。
他想动动身子,却根本动不了,后背都是一片麻木。
完球了,他好像瘫了。
啊,多么痛的领悟~
事实证明,想不开,千万别自杀。
死了一了百了,可万一半死不活,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度过,连解决生理需求都得要人伺候。
要是跳楼的时候再砸到一两个人……那可就更加造孽了。
他这个倒霉蛋,就是被无辜牵连的那个。
不要靠近主角,会变得不幸。
池夏转了转眼珠,张嘴叫人:“宋惊蛰……”
清软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宋惊蛰听到他的声音渐渐转醒,握着他的手腾地站了起来:“宝宝,你醒啦。”
“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宋惊蛰垂头看着他,顺带帮他理了理额头乱掉的刘海。
坐在宋惊蛰对面的乔羡鱼皱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合着守了大半夜,自家的崽醒来叫的不是他这个当爹的,而是前未婚夫对象的暗恋者。
从宋惊蛰坚持要留下来的时候他就想说了,他俩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了?
池夏的脖子动不了,完全没看到自己身边还有人,一看到宋惊蛰,泪腺就开始不受控制,宽面般的眼泪顺着小脸流下来浸湿了整张脸:“我是不是瘫了?我起不来身了。”
“没瘫,脊椎骨折,你动不了是因为给你戴了颈托。”
“脊椎骨折!”池夏激动地喊了两嗓子,这下子不只是颈椎,连胸腔都牵扯着疼了。
“我真的不会瘫吗?”
脊椎骨折在池夏眼里那就是个很严重的病,脊椎呀,掌握着全身行动力的地方,他很容易后半辈子半身不遂的。
“不会瘫,脊柱主体并没有受伤,附件骨折而已。”宋惊蛰轻声安慰。
池夏放松了心,长舒了一口气,胸腔又疼了起来。
“可是我还胸疼。”
他哪哪都觉得疼,说话都疼,呼吸也疼。
“那我给你揉揉?”
池夏:“……你确定不是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