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弃吧,绝对是嫌弃。
她的口水又没喷上去!
“你的兄长,是个怎么样的人?”
嗯?
“我的兄长?”
“那位……”
看着坐在火堆旁发呆的白牙,眼里含着某种兴味的人端正了坐姿。
“杀生丸大人。”
三日月对杀生丸感兴趣……
毛都要炸开,直觉告诉白牙,这个人一定有着什么不一般的想法,难道,他其实已经背地里去调查了?
那要直说么?
不行,绝对不行,见识过了三日月是如何干脆利落地解决了那些挡路的妖怪。
她要是坦白直说的话,现在能逃走的几率几乎为零。
“啊~那个啊……”
她抓了抓头发,脑海中闪过无数细碎的画面,定格在庭院中月光下带着面具的人影。
“是个很漂亮的人。”
白牙以为对方至少会被转移注意力,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时代,几乎没有男人会在意别的男人有多好看吧。
……
板正着脸的驱魔师取下头上束发的簪子,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发生变化,声音低沉了下来。
“那么……”
溪畔的河风吹起,衣袂翻飞,披散的银发上流光熠熠。
冬日的月光薄薄洒在眼睫之上,收起慵懒姿态的男人显出几分压迫,像一柄保养的极好的利剑。
有那么一瞬间,白牙失了神。
火光下,那张脸和记忆中的人再度重叠起来。
……杀生丸。
“和我比起来呢?”
怎么会有人这么问啊!
“哈哈哈这个,哈哈那个……”
那尴尬的问题以白牙更尴尬的笑声回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和驱魔师是同事的小妖怪并不想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话。
平心而论,三日月的这张脸尽管与杀生丸极其相似,却更加接近人类的审美,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其他人来回答这个问题,都会选择前者作为答案。
但是……心底有只有小猫的爪子在轻轻地抓挠,玩弄着一只小小的线团。
那翘出来的一点儿线头指向了一个白牙一直没有意识到的事实。
——她偏心杀生丸。
“那自然是没法比较的,三日月大人难道没有因着外貌引起的烦恼吗?”
睁眼说瞎话的人拿起烤鱼。
意思就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啊……”
三日月不再追问答案,眼神放松之后那张脸更显得柔和。
“狸姬也很满意我这张脸呢。”
没头没尾,怪异的一句话。
白牙摸了摸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三日月只要提到狸姬,语气就十分古怪。
不太好形容,又像是长辈,又像是恋人,那种无比的宠溺。
万幸他大部分时间还是挺正常的。
最多只需要一日半日的功夫,就可以到目的地。
放着马儿在溪边饮水,这几日白牙承蒙对方的照顾,已经逐渐放下心来,不用时刻紧绷以待妖怪的偷袭。
有个靠谱的除妖师同伴,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三日月大人,是否听闻过,虾蛄这位驱魔师的村子?”
白牙心里疑虑不安,二人此行走的道路并不偏僻,都遇到了许多的妖怪。
难道驱魔师的村子真的不接受委托了吗?
“虾蛄……么?”
眉宇之间一闪而逝的疑惑。
……三日月的表情也要比杀生丸丰富得多,这么几天的相处下来,白牙完全肯定。
这男人完全是在装啊!
自己在捉鱼准备晚餐的时候,拒绝下水的理由居然是不想弄湿鞋袜。
实力——捉摸不透的强大。
性格——看起来阴郁冷酷,实则喜好花里胡哨,宴会上那套白底樱花纹和服,完全不是他的品味。
这人在极力想要保持着狸姬喜欢的偏好?
丢起一条肥美的晚餐上岸,弹跳在男人脚边的鱼甩动着尾巴。
三日月往边上又走了几步,骨扇一转,掷出一道铁索钩结果了鱼的性命,衣裳连水珠都没溅上。
“驱魔师的村子,我记得这一辈,似乎有个实力还不错的孩子,是叫……珊瑚。”
这一辈……
眼前男人的年纪看起来,用人类的岁数衡量的话,约莫才二十左右,或者要更年轻些。
珊瑚?
那个从猫又妖兽身上下来的女孩,怪不得如此之熟悉……
“对驱魔师很感兴趣?”
上岸的女孩放下裤脚,麻利地升起火堆。
“没有……就是问问,此行路途上遇到的妖怪太多,我有些担心驱魔师的村落安危。”
“哦?”
男人的视线滑到脖颈。
眼前的女孩即使在冬日,也只穿了薄薄一件,内里只用布条层层束着胸。
敞开的衣领,露出的锁骨当中,是一个小小的御守。
“因为你脖子上的东西,所以才有如此多的妖怪,白牙小姐,不知道吗?”
“额……”
白牙解下脖子上的御守,倒出里面的东西。
冻得有些红的手指拈起那块碎片,对着坐在对面的人,严肃说道:“这个碎片,会召唤妖怪,对吧,三日月大人。”
态度十分之认真,语气十分之肯定。
她没说的是,大概就像集齐七颗珠子召唤神龙一样。
这名叫四魂之玉的碎片,要是集齐了,估计召唤的那得是铺天盖地的妖怪。
“……”
“而且,它会说话,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