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领队推了下眼镜，冷笑一声：“姐姐也是神采依旧呢。”
“我们出来跳广场舞的，要讲信用。说斗舞，就斗舞。”
“不错，大赛将至，输了的那一队换队服。”
“近来，你们曳步舞一手遮天，可我们健美操也不是好惹的。”
“姐姐言重了，那今日就一决高下吧！”
乌善小看了眼温寒，见对方一脸震惊加迷茫。他倒是听明白了，低声解释：“她们这两支队伍要参加什么比赛，结果撞衫了。今天相约斗舞，谁输谁换队服。”
后者低声说：“我在天上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舞林如武林，这，便是她们的江湖。
东侧领队那爬满皱纹的双目微微眯起，迸出凶光，扬起双手轻轻一拍。于是，队伍里走出一个老太。她迈着沉稳的步子上前，哐当，将一个通体乌黑的音箱摆在正中，透着森森寒意。
西侧领队抱着手臂，挑起斑白的眉：“不知姐姐想派谁率先参战？”
“北湖区翠英，参上！”方才在公交上遇见的大娘站出来，腰杆笔直，绸面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她较为年轻，言辞客气，一开口就是老二次元了。
“牡丹区秀梅，请赐教。”西侧也走出一员大将，身材敦实，面庞黑红，虎目圆睁。
音乐响起，节奏鲜明欢快，同时适用于曳步舞和健美操。四周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乌善小和温寒对视一眼，同时放慢呼吸。
前奏时，两名老者还只是轻轻垫步，做些轻柔的舒展动作。进步主歌之后，节奏遽然加快！曳步舞秀梅腿下生风，气势直扑对方。健美操翠英冷哼一声，在操持家务和灶台边练就的强壮双臂挥舞开来，见招拆招，一一格挡化解。
“妹妹好舞功！”
“姐姐也不赖！”
音符和舞步之中，她们挥汗如雨，信念如火燃烧。这里，没有家长里短、老伴斥责、婆媳纷争，只有快意恩仇。
双方拆了几百招，突然，健美操翠英双手向后撑地，双腿高高抬起，竟做出一个健美操中极难的动作——高直角支撑。曳步舞秀梅被搅扰心神，乱了节奏，腿法凌乱，败下阵来。
“得罪了。”曳步舞秀梅拜服地点头。
“承让。”健美操翠英抬手擦汗。
西侧的领队眉头微蹙，打个响指，又一员猛将出阵。
“是她。” “她可不好对付。” “听说她年轻时就是舞蹈队的骨干。”东侧队列中腾起一阵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