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了,我们回家吧!”乌善小返回新房,裹起大衣。
温寒却瞄一眼时间,竖起一根食指,看向天花板:“马上就到午夜了,烟花最盛的时候,不如去天台看一会儿再走吧。”
“也好,反正都已经这么晚了,再晚点回家也无妨。”
推开通往天台的门,周遭的声响瞬间变得清晰,鞭炮炸裂声此起彼伏,环绕着这片空荡无人的小区,犹如浪涛包围着孤岛。冷冽的风中,混入了淡淡的硝烟味。
“坐在这里吧,风小一点。”他们在电梯机房旁的背风处席地而坐,乌善小竖起衣领,依偎在男人肩头,静静望着绚丽的夜幕。新年了,天空也换花衣了。
目之所及,一行行一列列的窗子全都黑着,仿佛所有的绚烂都专为他们而绽放。漫天绮丽花火如流星坠地,彼此的脸庞和眼眸也变得斑斓莫测。
他们带着笑意默然相望,在对方被烟花点亮的眼中找寻自己的影子。终于,温热的鼻息填满了距离。由浅吻,到热烈的缠绵。相拥着,几乎要把对方生吞。
吻和烟花很像,短暂而美妙,充满了炽热。只是,烟花的热烈以灰烬为归宿,但爱意不会。
良久,乌善小唇舌发麻,拍打男人的肩膀求饶。他气息不匀,抿了抿水润发亮的唇瓣,说:“有点冷。”
温寒脱了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后是卫衣,裤子,秋裤……乌善小诧异地连呼“够了,小心着凉,我穿不了这么多”。他心口发暖地想,怎么连裤子都脱了,是要给我当围巾吗?
忽然,一股悍戾的野兽气息袭来。
乌善小蓦然扭过头,与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打个照面。当夜空有烟花绽放时,那双狼眼呈阴鸷的黄。烟花散尽,四周归于黑暗,又是幽冷的绿。
巨狼紧贴他而卧,健硕魁伟的身躯圈成半包围的墙,为他遮风。他笑了笑,窝靠在温软舒适的皮毛里,就像陷在一片被阳光晒得很暖的海波。他的手指陷在其中肆意抓挠,怡然仰望浓墨重彩的夜空。
“既然天上一日,人间一年,那天上是不是天天过年?”他闲聊道。
“不是,也是几百天才过一次。”
“听说人间会过年,是因为上古时期有‘年’这种凶兽。”
“不只是这样。‘年’字最早的写法,就像一个人背着成熟的稻子。”温寒有模有样地抬起爪子,在地面划拉出一个象形文字,“劳碌那么久,终于丰收了,人们需要一个契机来放松、热闹热闹,吃点香的、穿点好的,这样日子才有盼头。盼过年,年过了,又盼过年……祖祖辈辈就这样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