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刘慧有些惊讶,“穿的这么洋气,我还以为你是模特呢。”
“慧婆说笑了,鄙人一般。”
刘慧不服气的看向孙子,“净净你说他好不好看?”
少年圆溜溜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垂下眸,“好看。”
白净植长的中规中矩,算清秀那一卦,但眼前这个男人截然不同,他很惊艳,好似骄阳抹过天边一色。
饭后他帮刘慧收拾了桌子,想要洗碗时候,刘慧再三拒绝,强硬将他推出厨房。
“净净,招呼下客人,”说罢,她拍了拍男人的胳膊,“你这小伙子不用这么客气,你是顾客,交了钱的怎么好意思让你自己动手啊。”
段潇暮只好走出来,顺手把木椅搬到少年身旁,两个人平排坐着,面对庭院,抬头便是星空。
“你多大了?”
突然的一句话让白净植受了惊,他这才注意到旁边坐了个人,支支吾吾的突出两个字,“19。”
“那你不应该在大学吗?”
大学,这个曾经离他最近的地方,而如今渐行渐远,甚至是后半生永远触碰不到的高度。
少年的模样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段潇暮还是有些惊讶他成年了,他的身板比同龄人要小很多,皮肤白皙,无论是相貌还是名字都像个女孩子。
江南的风很轻柔,思绪万分,白净植挺着身子眼底隐藏不住的失落,“太远了,没去。”
段潇暮有些惊讶,他错愕的看向少年,眼底闪过惋惜。
“来,吃些水果。”刘慧擦擦脸上的汗,招呼他们进来。
段潇暮起身推动轮椅,他们来到桌前,他坐在少年身边,抓起盘子里的杏塞到白净植手里。
少年略惊讶的看着他,捧在手心咬了一口,段潇暮看热闹似的把杏掰成两半塞进嘴里,眼角上扬。
“来,把杏核放进桶里。”刘慧抬起一个小塑料桶,意识他们放进来。
“你们多吃点,还能做成杏仁露。”
段潇暮笑着用纸擦拭剥离出来的杏核,“小时候我妈经常做杏仁豆腐,她真的很爱吃杏仁。”
“我也爱吃,但是老了,牙越来越不好喽,”刘慧看向自己的孙子,“女儿也喜欢吃。”
“可惜呀,去世的早。”
段潇暮垂下眼眸,轻轻拍了拍刘慧的肩膀。
“孩子不用安慰我,就是苦了我这外孙。”
经过今晚的聊天段潇暮才得知白净植自幼无父无母,只能和婆婆相依为命。上学的时候严重偏科,是个文科脑子,理科一窍不通。后来考上了首都政法大学的法律专业,但因为学费凑不齐,再加上他一个人去不了远的地方,所以放弃了读书。
真是可惜,浪费一个好苗子。
段潇暮躺在床上不禁摇头,自己就够可怜了,还有什么同情心去可怜别人。
世态炎凉,那些伪善的背后尽是丑陋的嘴脸,人生走一遭,不过是走马观花,何必在意呢?
心里的痛无法释怀,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企图睡去。
“一裘白衣,温润如沐春风,含笑吟吟...”
台灯微光,白净植抬起头望着朦胧的灯影,想起男人,那张俊美而又清朗的脸,接着在电脑上敲字。
“眉眼锋利,瞳孔深邃,如同水墨画般耐人寻味,笔直的鼻梁似峻山挺拔。”
他的手指悬停在空中,思索着,写下,“公子世无双。”
夏季的晚风断断续续,随窗而入,拂晓少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