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老爷闻言轻哼一声,“定然是又跑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沈大夫人也摆摆手,“那就先在这放着吧,等大少爷回来再送给他。”
侍女道了声是,拿着端回来的东西走了下去。
顾清芷昨晚折腾半宿,但还是一大早就清醒了过来。
她坐在床上揉了揉的额头,叫了自己的侍女过来。
“今早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侍女不明所以,但还是道,“回夫人,无事发生。”
顾清芷坐在床上思考了会儿,想也是,沈晟本就不是第一天夜不归宿,即便是一夜不见也没什么稀奇的。
所以沈惊竹这个所谓捉迷藏的游戏从一开始便是不公平的,不知道沈晟有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如今又是会不会后悔自己昨晚的冲动之举。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顾清芷心里是畅快的。
顾清芷起身洗漱,出了门正好看见刚刚走出来的沈惊竹。
他穿了身简朴的青色长衫,因为这几日的伤病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一双眼睛极亮,宛如阴暗之物重见天日一般,带着略微阴沉的兴味。
顾清芷的脚步就这样顿住,在他的视线扫过来之前道了声世子。
沈惊竹看着她,勾了勾唇角,慢悠悠地道,“夫人。”
明明只是两个字而已,顾清芷却觉得极为不适。
沈惊竹在这时移开视线,“走,去向母亲问个安吧,做晚辈的,怎么好不知礼数呢?”
顾清芷垂着头跟着沈惊竹去了沈大老爷夫妇二人的院子,乍一听说沈惊竹要来,还是带着顾氏,两个人都有点茫然,
一来,沈惊竹无需特意问安,所以他能不来就不来,二来沈惊竹更不喜顾氏来。可没想到,这次沈惊竹不但自己来了,还把顾氏也带来了。
沈惊竹与顾清芷迈入房中,与两人见了礼,“父亲,母亲。”
沈大老爷咳了咳,“起来吧。”
沈惊竹直起身子,未等开口便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打算走似的,“大哥今日没来吗?”
沈大老爷摆手,“不知道去哪玩了,”他有些坐立难安,说实在的,面对这个比自己优秀太多的儿子,沈大老爷实在喜欢不起来,“你们年轻人没必要拘着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沈惊竹却摇头,“儿子难得来一趟,”他撑着脸,“要不陪父亲下个棋吧。”
沈大老爷的脸色一变,这整个平国公府上下谁不知道沈大老爷是个臭棋篓子,这可是曾经把平国公气得掀翻了棋盘的人。
沈惊竹笑了声,“开玩笑,儿子还有公务在身,告退了。”
从沈大老爷夫妇的院子里出来,顾清芷看了眼明媚的太阳,听见旁边人,“你猜,他们多久会发现呢?”
顾清芷定了定神,“不敢妄言,”顿了顿说,“三天吧。”
神经质扫了她一眼,“你倒是有趣。”
随即不管顾清芷在想什么径直离开了。
沈晟不见了。
沈大夫人和沈大老爷几乎是立刻派人去了漪香楼找人,漪香楼里有个梨香的妓子颇受沈晟喜爱,还一度想要将人娶回来,是沈大夫人拿着匕首抵在脖子上,这才让他歇了这荒唐的念头。
然而这一次梨香那里也没有人。
沈大夫人有些焦急,“这人好好的在家里,怎么会不见了?难不成又寻到什么别的新鲜玩意儿去玩了?”
不,不对,若是真的有,定然会有人来告诉她。
沈大老爷坐在她身侧,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他爱玩你又不是不知道,”随即板起脸,“但他这次确实闹得有点过了。”
沈晟虽爱玩乐,但对父母还算恭敬,出门也都会找人告知,鲜少会这样悄无声息地跑出去。
沈大老爷心里不当回事,他小时也是这么过来的,这群女人,自以为对男人了如指掌,其实不知道对方暗地里早就做了不少事情。
然而这轻松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人在沈晟的院子发现了带血的衣角,像是被刀割下来的,还带着血腥味儿,沈大夫人一看就吓得瘫倒在地。
沈大老爷也有些懵,“真不见了?不,不是,真出事了?”
这可怎么得了!这是他亲儿子啊!
沈大老爷立刻将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聚集了起来,挨个儿询问沈晟今天做了什么、去了哪里,然而无论怎么问,都没人能答出一个所以然来。
沈大老爷想了想,“去,去问问少夫人。”
沈大夫人一愣,蹙起眉头来,“真要找她?她能知道个什么?”
少夫人在这个家里实在没什么人重视,甚至新来平国公府的下人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主子。
因为少夫人方兰玉自三年前嫁入平国公府后,不到半年就被大公子沈晟厌弃,没过多久就搬到了府里最偏远最狭小的芳兰院。
据说方兰玉如今信佛,每日都在那里吃斋念佛,带发修行。
现在,芳兰院中两名女子对坐。
一名是顾清芷,另一名素衣白裙的就是方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