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菏没有办法切身体会,她也没有办法再轻易地说出来我会陪着你这样的屁话。她疼地没有办法呼吸,眼前模糊到只能看得清郁兰汀的轮廓。
盛菏想问郁兰汀是不是在清醒的时候,在理智尚存无法言说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只能忍耐着这样的痛苦。
她想问郁兰汀这么多年在英国都是怎么一个字一个字消化,直到能够以笑面人的。
然而在她开口的时候,竟然发现除了郁兰汀这三个字外,即将崩溃的情绪竟然让她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于是她攥着郁兰汀的衣角,一遍一遍地喊:“郁兰汀……郁兰汀……”
如果当初每一个分叉点她都能在郁兰汀身边,郁兰汀是不是就能早一点解脱。
她听见一个声音,轻地像风,被刮进她的耳朵里。
“嗯。”郁兰汀在回应她。怒火和酒精已经将那颗心燃烧地一点都不剩,火熄灭了。
她清醒过来。
盛菏在哭。
她又惹她不高兴了。她想。
回应过后,盛菏察觉到一双手温温柔柔地捧起她的脸。让她视线模糊的眼泪正在被人轻轻地擦去,她看清楚了郁兰汀的样子,眼睛里是心疼、后悔和温柔。
郁兰汀擦干了盛菏所有的眼泪,要故意哄她似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哭了,没什么值得好哭的。”
明明难过的人该是她,可是她却对着盛菏道歉:“我失态了,不应该凶你,对不起。”
她说:“你今天本来就不开心,我不该再惹你生气的。”
可是,“我的所有不开心,都是因为你。”
郁兰汀听后愣了一下,她苍白的脸上快速而短暂地露出了一个笑,“不要不开心,那些都不值得。我的大学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本来不应该再被提起的。”
她说完后,顿了一下,这一次盛菏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郁兰汀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冰冷的笑。
“所以这就是年龄差,二十来岁的年纪想法总是太简单,以为自己是一往无前,但可能等再过几年,就会发现当年是撞了南墙。”
原本她是在安慰盛菏,可是盛菏的心却凉地更厉害。因为郁兰汀完全否定了自己的大学生活和二十几岁的年龄。她说的不值得,是在说自己的那段生活和那个年纪并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