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的功夫,关艟来到小屋门前,她有些踌躇,又很急切,不知所措几息才稳住心神,伸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门内毫无动静。
关艟咬了咬嘴唇,敲门的力道加重几分,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敲开。她的面色霎时沉得难看。
“哈哈。”关艟扯出一个笑,笑得勉强,她自言自语,“程宁也会粗心啊,竟是忘了挂好门闩……许是太累了吧,一定是。”
她轻轻对屋内说:“程宁,我进来了。”
没人回应。
关艟自顾自推门进去,反身把门关好,她按着门,在门前伫立半晌,转身面上覆笑,故作调笑道:“你怎么也会吓人了?怎么不出声啊。”
依旧没人回应,眼前是一片空荡,没有半个人影。关艟的笑僵在脸上,眼眶泛起热,胸口一缩一缩的,很疼,很涩。
她环视四周,想要把那人找出来,她希望她只是在捉弄人。
可这屋子一览无余。
好在有一个木柜。
关艟向木柜走去,刻意忽略了安放在木桌上的一封信。
从门口到木柜不过几步,她却走得很慢,步子时大时小,自打练习秦虎步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走得这么差劲。
关艟已经不甚在乎。
她止步于木柜前,深深地吐纳,一次,两次,三次,她终于伸出手,指尖在发颤。
咬咬牙,关艟把木柜打开,里面只有她自己放在这儿的衣物,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一下子,滚烫的泪珠断线,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关艟似乎失去了站在这里的力气,于是选择蹲坐;似乎头很沉重,于是埋在腿上;似乎晚秋的清晨有点冷,于是肩膀颤抖不止。
少时,低而沉闷的呜咽在寂静的屋内飘荡,兴许是外面风大,挤进屋来呜呜作响。
约莫要下雨了罢。
*
蒋攸在与关艟分别之后便换回男装。她留下一封信,有些残忍,可她只能不告而别,不然看到某人不舍的模样,她怕自己会心软。
其实她很心硬的,否则怎会忍心欺骗那样单纯赤诚的人呢……
对啊,她怎会不过相处一些时日就对一个人心软呢,又怎会在乎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呢。蒋攸兀自笑一声,忽略心底的几分异样。
抛开杂思,换回男装的蒋攸并未第一时间回到大理寺,而是先去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以前蒋攸在逃难时顺手所救,当时一起躲避人牙子追捕,算是共患难的好友。奈何对方对她产生了旁的心思,蒋攸明确拒绝之后差点与之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