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流就把手册递给了他,终函关重新坐下,开始一页一页地读了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终函关一直在读这本手册,几乎很少说话。
遇到需要跟伏流确认的地方,才会问伏流。
伏流也都一一给他解释了。
而伏流一边养伤,一边也没闲着,看着荷怀阴让他练习、精进水之契。
荷怀阴却不再用叶片来练习。
虽然自己很不想承认,但是雪魔茫昧说得没错。
用没有契约的叶片来强行催动水之契,所得毕竟有限。
以后的每一战都是生死之战,我必须要尽一切力量发挥水之契的契约之力。
否则不但帮不上任何忙,还只会拖伏大叔后腿。
如今到处的溪谷、湖泊都已经干涸,几乎无水可用,只能从一些还勉强存活着的草根、树根、深层的泥土中借用有限的水滴。
所以,荷怀阴就尽一切努力,把每一滴水的力量都尽量发挥到最大。
这天黄昏,终函关终于把整本手册都读完了,还在自己的手册上细细地做了记录。
夜里,三个人并排躺在星空下。
“伏大叔,”终函关说,“你们在极崖山的时候,你有什么见过的听过的吗?”
“我?”伏流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有点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好。
他想了一会儿,说:“基本上我见到什么事都会告诉阿漉,跟他一起探讨,所以应该他都有记在手册里。”
“这样啊。”终函关说。
他望了一会儿星空,说:“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冬天快来了吧?”
伏流算了算日子,说:“快到寒露了吧?”
“寒露吗?”终函关说,“寒露后面就是霜降,然后就是立冬了。”
“是啊。”伏流说。
“如果没有干旱成灾,依然年复一年地春生秋收的话,寒露就是收割的最后时期了。”终函关说,“我看你朋友的册子上说,以前浮氏皇室的泽合国,也会在寒露的这一天祭祀祖先和神明的。”
“这是泽合地界古往今来一直沿袭的习俗吧。现在的常源国寒露这一天也会祭祀祖先和神明的。”伏流说。
“我们绵古国也会的,我跟着父皇参加过。”荷怀阴也说。
“看来这个传统倒是保留得挺好的。”终函关说。
“传统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听阿漉说过,以前的泽合国寒露祭祀这一天,还会放生昂鸟。不过,现在都没有听说过会放生昂鸟了吧?”伏流说。
“这个倒是真没有了。”终函关说。
“我也没见过。”荷怀阴说,“不过昂鸟是真的很好。”
“哦?为什么这么说?”终函关问。
荷怀阴想起来以前从那个人那里听说的关于昂鸟和醉树的事,突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所以只说:“没为什么。”
终函关和伏流也没有再多问。
天明之后,
终函关收拾好自己的包袱,跟伏流和荷怀阴作别。
“你要回家了吗?”伏流问。
终函关摇头说:“不是,我还要继续寻找水流的源头。”
“不是说极崖山的湖泽也已经干涸了吗?你怎么还要去?”荷怀阴不解地问。
“我也只是尽力而为,如果能找到别的源头更好,找不到的话……”终函关停了一下,才接着说:“找不到的话,今天我们也许就是诀别了。”
伏流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捏了捏,说:“那你一定要多保重。”
“你们也是,多保重。”终函关说。
“多保重。”荷怀阴也说。
伏流和荷怀阴目送终函关的背影消失在狭窄的山路之上。
荷怀阴问伏流:“伏大叔,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伏流望着他的眼睛,说:“怀阴,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了。”
“什么?”荷怀阴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