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杏花硬着头皮逼问荷花,心里却比荷花还要慌张,一颗心突突突地狂跳。
荷花哭肿了双眼,拉住杏花,说:“好妹妹,你要发誓不说出去,我才告诉你!”
“不!你不要说!”杏花惊恐地说,闭了一会子眼,早有泪水无声地流出来,划过她的脸颊。她一个姑娘家,单纯无邪,害怕听这些。
荷花哭道:“我也不想说,可是如今不得不说,否则我只有去死了!”
“不!你不要说!我不想听!我怕!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杏花双手捂住耳朵,尖叫着。
荷花拉住杏花,说:“好妹妹,你知道我是被逼的。其实我也想过死,我想去跳河,又怕冷;我想去上吊,又怕样子难看;我想割腕,又怕痛!关键我也舍不得你们,我这样年轻,死了不甘心。我以为躲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可是我,可是我现在怀孕了!躲不过去了!”
“什么?你,你怀孕了?”杏花一把推开荷花,瞪大眼睛。荷花爬在地上哭道:“你不帮我,我只有去死了!”
杏花走过去扶起荷花,坐在床沿,哭着说:“荷花,你不能死呀!”突然想到姚老三,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心,我去找姚老三这个狗畜生算账,一刀结果了他,给你报仇!”说罢起身就要寻刀。
荷花慌忙拉住她:“不,不要杀他。你杀了他我也活不了!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既保住了我的名声,又救了我的性命。”
杏花急忙问道:“什么办法?你快说吧。”
荷花说道:“你去找姚老三,叫他今天晚上在观音坡老地方等我,我有话和他说。”
杏花恨死姚老三一滩血,本来十分不肯,无奈荷花苦苦哀求,便答应了。她背上一只竹背篼,拿着一把磨得飞快的薄脸刀,装着出去打猪草,来到姚家院子。
长坝的白天,不论春夏秋冬,村民们多下地干活去了,是以姚家院子静悄悄的。
姚老三家大门紧闭,杏花犹豫半晌,不敢去敲门,又怕有人看见,正要转身离去,那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一个男人,衣衫不整,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身形矮胖,显然是刚刚才大梦初醒。正是姚老三。
杏花双眼喷火,恨不能吃了他,紧紧握住手里的薄脸刀,朝姚老三走了过去。那姚老三看见杏花一脸怒容,手里拿刀,朝他直奔而来,吓得缩回屋里,手忙脚乱地关门。
杏花喊道:“你给我站住!你要关门,老娘我保证不把你家的大门打个稀烂!”说话间,已到姚老三面前。
杏花举起薄脸刀,作势就要往他头上砍。姚老三吓得后退数步,嘴里说着:“要不得!”
杏花进了屋,冷笑道:“你不是恶霸吗?怕成这样。原来也是个缩头乌龟!”
姚老三嘻嘻笑道:“你还敢来找我,还敢进我屋,我是出了名的恶霸,你难道不怕我吃了你?别人看见了也不好!”
杏花冷笑道:“你?我会怕你?就算全长坝的人都怕了你,我也不会虚你!你是个什么混账东西?老娘我从娘肚子里面出来就没怕过人。也不打听打听,你是恶霸,我就是那恶霸头子!老娘手上这把刀磨得飞快,你要敢动手动脚,我把你肚子里的牛黄狗宝都掏出来喂狗!”一边举起薄脸刀在姚老三脸上比划。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姚老三一边后退躲避,一边苦笑道。
“明知故问!你比谁都清楚!要不是荷花跪在地上求我不要杀你,老娘早一刀把你脑壳削下来丢到粪坑里,再点把火把你狗日的狗窝烧了。”
姚老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瞪着眼,咬着牙,满脸仇恨,身材高大,就像一头失控的狮子,他是相信她说得出做得到的,心里越发惧怕。又听她提到荷花,便问:“荷花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呸,不要脸的畜生!你还好意思问。你也配问!她恨不得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那东西割下来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