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小未修帝王课业,因此暂未亲政,摄政王承先帝遗命匡扶社稷代理朝政,事急从权天经地义。摄政王的政令如君令,你的意思是摄政王乃是结党营私、架空君权,故意与陛下对着干?”解渊每说一句便往前一步,直到指着方御史的鼻子喝问。
御座之上的皇帝,面色已是黑如锅底。
先帝在世时,除了一个为质的封离,上头的哥哥都比他优秀,再加上他的生母身份低微,他从未被当做储君培养,没有修过帝王课业。先帝甚至到了传位于他的时候,明明他已有十七岁,却还是封周昭宁为摄政王,不让他在弱冠之前亲政。
这件事,是他心底埋藏最深的耻辱,该是他的,凭什么不给他?凭什么他都当了皇帝,先帝都死了,还要压他一头?这就是在诏令朝野上下,斥责他的无能!
可是他才登上皇位,先帝就断定他无能了?凭什么?
愤怒到了极致,皇帝反而冷静下来,出言一反常态:“方爱卿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北梁使团在宫中,突然关闭宫门未免太不庄重,在邻国使节面前,有损我大禹威仪。”
“再加上……朕当时便说了,找皇兄要紧,朕自然不会不允,难道连前来向朕禀报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如今皇兄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看起来也没出什么事,怕不是觉得宫宴无聊,提前出宫游玩了?又或是喝醉了酒,醉倒在哪里了?何必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封离被点到前面,正和他的意。
“要是如此轻松,愚兄倒要感谢贼人手下留情。”说着,封离站到中间,露出了一双手腕,“这捆绑的瘀痕还未消,手心的伤口还未愈,被人从宫中绑走的情形,愚兄可不敢忘。”
说着,封离撩袍,直接朝着御座跪了下去,声声泣血:“父皇走后,只剩皇上与愚兄,还有小十二这三个亲兄弟。今天有人敢在宫中谋害我,这不要紧!但是我担心的是皇上和小十二啊!小十二年纪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皇上是九五之尊,关系江山社稷,更是不能出半点差错!”
封离说着,回头扫过信国公等人:“你们骂岑统领,只看到他未及时奏报,何曾看到他的忠君爱国之心?他担心的是区区先帝皇七子被绑吗?他担心的是这帮贼人知道我们兄弟三人相依为命、情深义重,要借机害皇上!所以他才急中生乱,事急从权,是不是啊岑统领?”
岑荣:“……”他只是单纯的摄政王党羽,听摄政王指令而已。
皇帝:“……”厚颜无耻!他还假哭,让朕如何反驳?!
朝臣:“……”七殿下的话,明明很没有道理,可面上又很有道理。谁敢明说皇帝不友爱兄弟,哪怕是他下旨把哥哥嫁给摄政王为男妻。
周昭宁掩唇低笑,这人扯大旗瞎胡说的样子,眼眸亮得让他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