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原身,因为不堪受辱,急怒攻心而亡。徐清安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却不知死得是先帝皇七子,生的是他大晋武安侯。若是七皇子泉下有知,知道他不想嫁的摄政王是出于善意以退为进,他会作何感想?
他命途多舛,一生苦楚,最后死得冤枉,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皇帝。事已至此,封离只能为他祈祷,愿他来生不再生做皇家人。
“当初先帝驾崩不过一年,朝政初定,王爷对您了解无多,所以才只能顺势而为,如今……如今不同了。”
徐清安没有说得更深入,王爷并未说破,但这些时日的布置,又屡屡带七殿下议事,以他的对王爷的了解,怕是已动了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心思。只是时机未到,谁也不该说出口罢了。
周昭宁见封离未应答,亲自走出来看。徐清安连忙让开,行礼告退。
封离在大婚之前来到南禹,和周昭宁相处的一切都是他的经历,骤然听到这些,他觉得意外,一细想又在情理之中。
请文坛泰斗出山,对收拢天下士子之心的作用不可小觑,周昭宁会有这样的想法和行动再正常不过。他明知皇帝下旨赐婚荒唐,无论他因何应下,对外表现得冷淡不满才符合常理。他与自己不熟悉,面对初入王府的他心有戒备,多番试探,也是他的行事风格。
他们初见时种种矛盾冲突,他确实没有多在意,那些事伤不到他。但是今日听了徐清安的话,说心里没有触动也是假的。
周昭宁这只纸老虎,今日终于被僚属出卖,露出了真面目。
封离笑容狡黠,周昭宁没听到他和徐清安的话,有些疑惑地问:“又有什么新乐子?”
封离上下打量他一番,得意地说:“乐子,大乐子,哈哈。”
他拍拍周昭宁的肩,问道:“你叫我干嘛?”
他比周昭宁矮,拍他肩的动作有些别扭,封离却做得大方磊落。周昭宁没计较他的态度,问:“明日去同文馆拜会,你与我同去。”
“我去做什么?”
“见见著作等身的文坛泰斗,需要什么理由?天下士子都恨不得拜入他门下。”
“我又不是士子,这辈子考不了科举。”
周昭宁看他一眼,只说:“那便当做陪我。”
他没有说,他从去年入冬以来就一直在等宿墨焓入京,修书数封,三催四请。他如今改弦更张,想让老先生将封离收作学生,若是有他的支持,封离未来的路,会好走许多。
封离一下笑了,这“纸老虎”怎么回事,说他纸老虎,还真的纸老虎起来,去见个文绉绉的老头还要他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