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意装相,你蓄意为难……阿离,这回算是两清?”半晌,周昭宁喘匀了气,整理好心情,说道。
封离倒没想到他半点不避讳,直接就承认下来,本欲再做些文章,这下反而不好说什么了。确实,他骗人只骗了一日,自己折腾了他七八日,不算亏。
“哼!算你识相。”他说着,又补了一句,“可我也没亏待你,这些除了你不喜欢吃,对你这个伤患没有坏处。”
周昭宁听了这句,像一潭死水活了过来,忍不住笑着感叹:“是,我的阿离怎么这样心软,就连罚我,也舍不得下重手。”
封离被他攥住食指和中指,霎时红了脸。周昭宁修长的指节插入他的指缝,拇指指腹来回摩挲他的手指,暧昧又温存。
封离把手抽出来,反问:“知道错了?”
“知错,知错。”周昭宁看向他,说,“那阿离可知,我为何要明知故犯?”
“为何?”
“谁让某些人,关心亦作恶语,喜爱亦要拒绝。阿离,你说,这样一个嘴硬心软、一触即退的人,我该拿他怎么办?”
如蝶落蛛网,封离被困在他如峦如潮的目光里。
周昭宁这几日好了许多,已能自己坐起身来。他支撑着坐直,凝视他的双眼,似是知道自己不会轻易等到答案,他又说:“我对你的心意,绝无半句虚言,我也想要你不掺假话的回应,可否?”
封离嗫嚅良久,答道:“好,等我们回京,我便答复你。”
封离说回京,当天周昭宁便召卫国公和周泉议事。他重伤昏迷时,封离暂代其职,但他无意夺权,又因为答应了周昭宁而心有顾忌,干脆就躲了出去。
他不听,周昭宁也不留,甚至可以说是正中他的下怀,因为他要说的事,还不知封离究竟作何感想。
周昭宁靠坐在床榻上,卫国公和周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先问卫国公:“殿下比之皇上,你以为如何?”
这是第一回,周昭宁明明白白说出这句话,卫国公心中兴奋,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日月之光和萤火之辉,没必要比了吧。”
周昭宁点头,说得更明朗:“首辅摄政、太后垂帘,皆是权宜之计,皇上总有亲政那一日。若本王以殿下之名举事,国公可愿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