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裴雨鸳冷笑了一声,冲门口裴家带过来的嬷嬷摆了摆手,放过了那两个丫头。
顾清秋笑着坐在了裴雨鸳的身边,视线落在了裴雨鸳刚才趴着写字儿桌面上,只瞧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几分。
她抬起手伸向了桌面上的那些诗稿,裴雨鸳顿时脸色发白,方才顾清秋来的急,她只顾着将眼面前的东西遮挡住,不想还是漏了一张在外面竟是被顾清秋给拿到了手中。
她忙要去抢可已经迟了一步,顾清秋手里紧紧捏着那张纸,只是一眼脸色陡然变了。
身边服侍的几个下人瞧着太子妃手里不知道拿了侧妃的什么东西,脸色瞬间变得整肃了起来,一个个心头慌了。
这才大婚后的第一天,难不成太子妃便要拿裴侧妃做筏子,斗个你死我活吗?
“陈嬷嬷,你带人下去!”
陈嬷嬷也不知道自己主子这是拿了裴侧妃什么把柄,怎的瞧着有些心慌,不过裴侧妃也太嚣张跋扈了些,就该治一治她才行,不然以后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裴侧妃身边的心腹丫鬟和婆子也愣怔在了那里,昨晚自家主子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合眼,将她们几个撵出了暖阁,自己趴在桌子边也不知道写什么,一直写到了现在,像是魔怔了一样。
此番不晓得太子妃看到了什么,怎么感觉像是要收拾她们家主子似的。
可顾清秋是太子妃,是太子府的当家主母,她说出来的话,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忤逆了去。
随后暖阁里只剩下了顾清秋和裴雨鸳二人。
顾清秋垂眸盯着手中捏着的雪纸素笺,是广禾堂出的最好的素笺,每一张都用金粉或者银粉打底,四周印了二十四令词牌,端得是华贵大气。
这写诗用的素笺可不便宜,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
只是此时素笺上却密密麻麻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顾伯懿!
裴雨鸳此番也不准备从顾清秋的手中夺回来这些,脸色清冷如霜,微微仰起头死死盯着顾清秋。
什么都瞒不住了,她就像是被顾清秋瞬间剥得干干净净,浑身只剩下了不能为外人道的丑陋伤疤。
顾清秋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几分,裴雨鸳冷冷笑了出来,反倒是不在乎了,双臂抱肩仰靠在椅背上冷冷看着顾清秋。
“去太子殿下面前告我去吧!”
“正好可以给你立威!”
顾清秋缓缓摇了摇头,随后又将方才被裴雨鸳压着的那些诗稿也拿了起来。
厚厚一沓,每一张诗稿的作者都是她的兄长顾伯懿,每一张都是。
很多诗词,她都忘记了的,哪怕是兄长喝醉了后在酒楼墙壁上随意的一首打油诗,实在是不足道也,裴雨鸳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竟是还能背下来。
每一张诗稿的背后都写满了长兄的名字。
哎!顾清秋重重叹了口气,突然起身将所有的诗稿全部丢到了一边烤火用的炭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