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乃方才将军遣人过来问铸剑的进度,不得不带过来给将军先看看!”
斛律倾一愣:“哦?差什么样的工序?”
旷亦定了定话头道:“用铸剑师的血喂剑,还不能一次喂完,还需要十几天的功夫!”
斛律倾眸色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登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好!用铸剑师的血喂剑,好得很!呵呵!”
他缓缓俯身看向了面前清瘦脸色苍白如纸的男人,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他不顺眼,若不是有铸剑的技能,早就杀了他了。
他将剑丢到了旷亦的面前,却是一脚将旷亦踹倒在地,旷亦整个人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脸颊贴着乌铁剑,被剑锋刺伤了去,渗出了一丝血迹。
“听着,你就是本王养的一条狗,听话才有饭吃,才有命活,嗯?”斛律倾抬起鞋底在旷亦俊秀的脸上擦了擦,这才作罢。
旷亦冲斛律倾磕了一个头,重新抱起了地面上的剑,踉跄着走出了斛律倾的营帐。
四周的柔然士兵纷纷嘲笑着脸上印了鞋印的旷亦,这种人活到这么卑微的境地,怎么还不去死?还算个男人吗?
旷亦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那一间屋子,外面炼铁的火炉亮着赤色的光,他将脸上的脚印擦干净,随即却藏了一个小包在脚踝处,又蹒跚着走了出去。
“干什么去?”门口守着的护卫高声呵斥。
旷亦卑微的行礼:“王爷让继续铸剑,缺些燃料,我去后面的库房取来。”
“快去快回!”
旷亦躬身行礼后,缓缓朝着后面储藏武器的库房行去,这一次没有进去,门口的看守太多。
他便胡乱的在这一片挪着步子,只是谁也发现不了,每一步走过,都会有些土黄色的粉末顺着旷亦的脚踝落在了地面上。
如果此时有人发现,只要稍稍趴在地上闻一闻那些粉末,就会闻到淡淡的硫磺的气味。
旷亦不知道在这里走了多久,有时候他因为刻意的绕过斛律倾的营帐会被狠狠揍一顿,随后便再也不被允许靠近那边。
就在旷亦准备在北面撒一点儿硫磺粉,不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马场那边的方向赶了过来。
那些士兵浑身都是血,脸色惊慌异常,边走边低声喊道:“虎贲军袭西大营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偷袭!!”
旷亦一愣,女人?偷袭?
他登时眉心舒展开来,脸上带着万分的喜悦,却不敢抬头,只能将这喜悦压制在心底。
旷亦忙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此时谁也顾不上俘虏的这个大晋的弱鸡男人,纷纷抄起了家伙朝着中帐那边赶去。
旷亦反手将屋子的门关上,整个人紧紧贴在了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唇角因为刚才斛律倾的那一脚竟是渗出些血来。
他眼睛却很亮,带着浓浓的笑意。
他本来是那种样貌很清秀的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还带着异族人的特征,在火光的映照下带着几点琥珀色的光。
脸颊消瘦至极,更显出了五官的棱角分明,便是坠落尘埃也掩盖不了身上的那一抹俊雅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