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放轻了脚步,百般纠结,一方面想让温朝换身衣服、换个姿势睡得舒服些,另一方面又怕惊醒了温朝,反倒叫温朝睡得不好。
这样的疑虑在他轻手轻脚走到温朝身边蹲下时被打消了——温朝醒了。
连虞砚自己都没听到自己走路的声音,实在是无法理解温朝是怎样被惊醒了。
“小砚?”温朝一向清润的声音中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他困得睁不开眼,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想坐起来,被虞砚瞧出苗头按回了床上,他也没有坚持,接着说,“没有给你的被子弄脏,床单之后我会叫人来换……”
“只有温总才有这么矫情的洁癖,我没有,”虞砚听不下去了,抬手虚虚捂住温朝的嘴,手动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都没睡,那就起来把衣服换了。”
他顿了顿,紧接着补充,“不是嫌你外出的衣服不干净,是怕你这娇贵的身体在我这陋室陋床睡不好。”
温朝起先没出声,随即低低地笑了下,轻轻慢慢地长舒了一口气,索性由着虞砚来了,配合地抬起手臂勾住虞砚的肩膀坐了起来,就着卧室内的昏暗光线脱掉了衣服。
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被衣物摩梭的声响充盈得满满当当,无意中勾出一段暧昧联想,连彼此不知不觉有了交集的呼吸都染上了几分逐渐腾升起来的温度,烫红了虞砚半边脖颈。他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的气息,背过身去,细细听着温朝换衣服的动静,忽地一晃神,心里突如其来地冒起一个小泡泡——温朝现在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
他魂不守舍地转回身,眼观鼻鼻观心扶着温朝重新躺下,给他掖上被子,视线始终不敢落在温朝身上。
“你下午不上课吗?”温朝懒洋洋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听起来有些闷。
“最后两节有课,”虞砚回过神,连忙确认了下时间,“现在快一点了,你吃午饭吗?”
“吃过了,你出去办了一上午手续没吃吧?”温朝似乎察觉到了他神思不属的状态,语气有些无奈,“我叫酒店再送一份过来。”
“别!”虞砚一惊,连忙出声拒绝,“我自己会弄,不要你这么兴师动众的。”
温朝没坚持,虞砚松了口气,等他睡着,离开卧室去厨房随便煮了碗面,他怕味道也会惊扰温朝,站在水池边上开着窗透气,直到确认自己身上的油烟味彻底消散才从厨房出来。
下午的两节课是专业课,虞砚脑中有闪过翘课的念头,理智让他成功权衡出来利弊,情感让他在沙发坐了一下午,往卧室里看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