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所言果然不错,见到提着礼物上门的徐行,宁纨和余棣都显得格外和颜悦色,余棣的态度虽然不多热络,但也没有丝毫排斥冷落,叫徐行一起喝茶,侃天说地了半个下午。
宁纨温柔亲切地唤他“小行”,在余棣叫余鹤去书房时招呼徐行陪自己去余鹤的阳光房看新开的兰花。
“小鹤早几个月杀青回来的时候就和我们提过了,小行,你别担心,也不用紧张,”宁纨浅笑着看向徐行,“从他十八岁考入电影学院开始,我们就不再干涉他的任何选择与决定了,他的工作相对特殊一些,有什么事还是你们自己多商星磨合得好,我们只希望,你们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这听起来,之前徐程牵扯出的一系列事情,宁纨也不是毫不知情的了。
然而她话语中并没有任何嗔怪的意思,温和言辞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恬淡雅致的气息,哪怕只是含笑一颔首的动作,也能不易察觉地抚平人心中的忐忑不安,余鹤身上的气度也明显是来自宁纨耳濡目染的熏陶。
徐行心里感动,神情郑重地向宁纨承诺:“阿姨,我很喜欢鹤哥,我保证一定会对鹤哥好,不会影响他的事业、更不会让他为难。”
宁纨的视线越过徐行落到他身后某处,眼里的笑意深了些,“这些话留着去他面前表白吧——不过你是应该好好想想,下次再回来,是不是得改口随小鹤称呼我了?“
徐行愣了几秒,猛地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心跳得飞快,然而不等他表露出激动与欣喜,宁纨便朝他身后的方向招了招手,“你来陪小行多待会儿吧,我要和你爸再看看过几天的度假线路,你最好找个时间陪小行回他父母那边一趟过个春节。"
余鹤点头应好,宁纨在他肩上轻轻—拍,转身离开了房间。
徐行眨眨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余鹤走到自己身边,指尖在兰花叶上轻轻拨了拨,他斟酌了下,软声问余鹤:“哥,年后,你可以陪我回A市一趟吗?
余鹤心下有猜测,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但没有过多犹豫,认真地颔首应下。
——徐行带他去了陵园。
石碑上沾了些灰,碑前已经放了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花还未谢,应该是徐父徐母这两天来送的。
镀嵌在碑上的黑白照片里是一个笑容开朗的女孩,年轻漂亮,五官清丽,徐行笑起来时和她的神态格外相似,只是她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四岁。
"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指尖小心地触碰碑上“舒婷”两个字,徐行留恋地望着黑白照片里的人,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她生下我,不到一年就跳楼轻生了。”
余鹤轻轻盛起眉,视线从照片缓缓移到了徐行的侧脸上。